劉長軍揉了揉太陽穴,緩了好一會兒,快要爆炸的腦子終於好過了一些,他垂著頭,嗓音低沉,“只有打開過木盒子的人,才會昏迷不醒。否則你以為為什麽會被突然送來了醫院?”
劉之洲像是突然被按了暫停鍵,渾身僵持,一動不動。
突然間,他冷笑一聲,隨後緩緩地躺平,默不作聲。
劉長軍見他這副樣子,沒有解釋,沒有懺悔,更沒有懊惱,倒是執迷不悟,他氣不打一處來,“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啊,我是哪裡虧待了你,要你做出這樣自掘墳墓的事情來。”
“啊?”
閉上眼的劉之洲聽到這怒喝,不由自主地睜開眼,“你要聽是吧,那我就說給你聽。”
作者有話要說: 愚人節快樂呀(?ì _ í?)
第52章 父子談心
劉長軍怔愣。
在他的印象中, 之洲永遠保持著溫文爾雅的形象,即便怒火滔天,也依舊能夠控制情緒, 一一講道理。
但現在,居然失控了。
劉之洲經歷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所以而顯得有些自暴自棄,“你捫心自問,你們對待我和對待劉之潮是一碗水端平的嗎?在學業上, 我從來不敢松懈, 我天天熬到深更半夜努力學,為了得到你們一句誇獎。可你們呢?再多的第一名也只能換回一句簡單的不錯。可如果我退步了, 你們就會心急火燎地找我談心, 美名其曰談心,實則是責罵。這些你還記得嗎?”
“而劉之潮呢?他永遠都是墊底的, 吊兒郎當的態度不知道讓多少老師請過家長, 你們從來不會去責罵他, 更不會要求他如何,你們用最溫柔的態度鼓勵他。這根本就不公平。”
“我也只是個孩子,你們知道無數個深夜我是怎麽熬過來的嗎?我看著劉之潮打遊戲、我看著他不學無術,可是我不能。這種感覺你知道有多煎熬嗎?”
劉長軍臉上浮出了些許的潮紅, 是臊的。
這些情況,他不是不知道。
只是在當時,他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方式,去傾訴自己的愛。
這瞬間, 劉長軍對劉之洲的責怪和憤怒已然消了一大半,他伸出手,想像小時候一樣摸摸對方的頭,但手伸出一半,才意識到已經不合適了。
他深深地愧歎了一口氣,痛心疾首道,“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可是,家裡的產業大部分都給你了,這難道還不能表達我們的偏重嗎?”
劉之洲冷笑一聲。
這是他聽過的最冠冕堂皇的話,沒有之一。
親情和錢讓他做選擇,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親情。
還有,劉之潮在外胡亂揮霍,也沒見他手軟過。
冷冷地看了一眼劉長軍,愈發覺得他偏心,“產業不給我,難道還能給劉之潮嗎?他有這個能力把整個公司打理好嗎?恐怕公司交到他手裡,過不了一段時間,就得倒閉。”
劉長軍被質問的啞口無言,“那這也不是你破壞生基的理由。”
“你這樣的行為,是在把全家推入地獄。就算我真的偏袒你弟弟,你也不應該這麽做。”
“我真是想不明白,你能落到什麽好?”
劉長軍身體繃得緊緊的,同時目光灼灼地盯著劉之洲,顯然沒有合適的理由,他是不會罷休的。
“我能落到什麽好?”
劉之洲慢慢地從床上走下,聽到親爸這理直氣壯地問話,不由得更加心如死灰。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但結果,不盡人意。
“你口口聲聲說要把家裡的產業都交給我,但實則悄悄地立了遺囑,百分之八十都是給劉之潮的。”他的胸口像是被壓著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難以呼吸,“真的,我一點也不在乎這錢,僅憑我的能力就足以讓我好好的生活。可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同樣都是你們的孩子,為什麽就能偏心至此?”
劉之洲對劉之潮的不滿,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累積的。
這也是他心裡最深的一個結。
一紙遺囑,成了最後的□□。
他的心態也徹底崩了。
劉之洲推開窗,感受著夜晚的涼氣,突然冷靜了一些,“就算沒有生基,家裡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徹底倒台,我還有一些儲備金,你放心,我是不會看著你和媽窮困潦倒的。”停頓了片刻,他極為冷漠地開口道,“至於劉之潮,我管他生還是死。”
現在的他,就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反正這筆錢沒有他的份,剩下的他也不想要,乾脆毀地徹底。
劉長軍臉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立遺囑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劉之洲冷冷地回頭瞥了劉長軍一眼,眼裡沒有一絲溫暖,“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不管你要怎麽罰我,我都認了。”
生基已經破了、不可挽回了,事已至此,他覺得渾身輕松。
劉長軍緩慢地走到一旁的沙發靠椅上,“我的確立了遺囑,但內容和你說的,大相徑庭。我把百分之八十的資產都留給了你,劉之潮,只有百分之十。”
他想的很多,不管給之潮多少錢,都是坐吃山空,與其揮霍倒不如都給之洲,到時之潮山窮水盡了,做大哥的看在遺囑的份上也不會不管。
劉之洲猛然轉身,他又驚又疑,“不可能的。”
“你一定是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