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恆全程握著溫梔的手,飛機落到了敦煌是下午一點。溫梔解開安全帶,關閉飛行模式,查看信息。
突然面前一道陰影,她倏的抬頭。
沈明恆俯身過來,隔著口罩親了她一下。靠的很緊,他高挺鼻梁抵著溫梔的臉頰,他的睫毛幾乎劃過溫梔的肌膚。
他的膚色偏白,冷而乾淨。
溫梔眨眨眼,沈明恆長手撐在座椅扶手上,拿過溫梔手邊的電腦和手提包,若無其事的直起身,嗓音啞然,“走,去看太陽。”
溫梔回信息給陳昭,“忙了,有事電話。”
把手機遞給沈明恆,“幫我裝包裡。”
沈明恆接過溫梔的手機裝進包裡,握住了溫梔的手。帶她走出機艙,天空湛藍,太陽通透毒辣。遙遠處筆直整齊的楊樹隱隱可見,太陽曬不到的地方微涼。
溫梔退著走了兩步,握住沈明恆的手臂,“我們只有兩天時間,後天早上必須回到S市。”
“時間夠了。”
沈明恆脫掉外套遞給溫梔,“穿上,別感冒了。”
他裡面是襯衣,比溫梔穿的厚多了,他常年體溫低,很少穿短袖。溫梔穿著裙子,裸著手臂,這邊溫度整體低於C市。
“醜。”溫梔當場拒絕。
沈明恆把外套披在溫梔肩膀上,攬住她的肩膀,沒有縱著她,親了下她的額頭,“不醜。”
他的外套哪裡醜?
“沈教授,作為嚴苛的除菌專家。”溫梔被他強行抱在懷裡,肩膀上有了暖意,她還是高昂著下巴,“你難道不知道口罩外側細菌有多少嗎?”
“我不知道,我不是專家。”沈明恆拒絕承認,抬手抹了下溫梔的額頭。
這個決定非常衝動,不過對象是溫梔,就合理了。沈明恆每次遇到溫梔,都在失控,自由又奔放。
碧藍天空一望無際,陽光熱烈,直射地面。
沈明恆喜歡這裡。
“沈明恆。”溫梔沒想到他還有這麽一面。
“到酒店洗漱,之後我們自駕進沙漠。”沈明恆握住溫梔的手,拿手機聯系當地租車行,帶她往航站樓走,“如果運氣好,今晚我們可以看到沙漠的星空。”
溫梔看著沈明恆,愣了下,不知道為什麽,她在沈明恆身上看到了一點熟悉感,“這算旅行嗎?”
“就是旅行。”沈明恆長腿凜然,步伐很大,他回頭黑眸注視著溫梔,“說走就走的旅行。”
溫梔有多久沒有旅行了?十二年。她最後一次旅行是去冰島,一個人,回去後挨了一頓毒打。
之後就再也沒有旅行過。
她在上飛機的時候竟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場旅行,她對上沈明恆的眼,唇角揚起,“你看過沙漠的星空嗎?”
“沒有。”
“第一次?”溫梔心跳突然快了起來,她勾著沈明恆的手指,“那我是唯一一個跟你看星空的女人?”
沈明恆一怔,隨即唇角上揚,黑眸中浸了笑,“是,唯一一個。”
是的,十二年前陪他看星空的是溫梔,十二年後,他們再次一起看星空。那時候他們是朋友,他多了個朋友。
現在他多了個戀人。
只有溫梔,從頭到尾都是她。
他們從陰雨綿綿的城市飛到了陽光燦爛的綠洲,這種感覺太奇妙了。這個小城,沒有人認識他們。
別人是相依為命,他們是相依為病。
溫梔握著沈明恆的手指,空曠的心有了溫度,她往沈明恆那邊靠了些。身上是沈明恆的外套,暖意湧來。
沈明恆辦事十分穩重,溫梔跟在他身邊不用考慮任何事。沈明恆取了行李,帶溫梔到租車行,租下一輛黑色越野。
他把行李放到後備箱,轉頭看到溫梔靠在車前,長發飄在風裡。陽光落到她白皙的肌膚上,她的目光深遠。
沈明恆單手插兜,關上後備箱,靜靜的看溫梔。
溫梔是個極其沒有安全感的人,她看起來堅不可摧,實際上十分脆弱。沈明恆以為她會拒絕這次衝動,但溫梔答應了。
在飛機上,她轉過頭親吻自己時,光從她身後落下。
她美的讓沈明恆忘記了恐懼。
沈明恆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拿起來看到爺爺的來電,他靠在車邊接通電話。
“怎麽沒有回來?”
“想出去走走。”
“去哪裡了?”
“甘肅。”
電話那頭默了片刻,“溫小姐跟你一起?”
“嗯。”沈明恆唇角上揚。
“你逼她了?我能理解你單身三十年,遇到喜歡女孩的激動心情。但,女孩子需要尊重。”
沈明恆長的那麽像犯罪分子嗎?
“先生,這是您的單據。”車行的工作人員送來收據。
沈明恆收起來裝進褲子口袋,看到溫梔回頭,他說,“明天晚上能到家,我直接回家,我和溫梔給您帶禮物。”
禮物的概念是溫梔給他灌輸的,沈明恆試探著表達。
沈毅文清了清嗓子,說道,“也不用刻意帶什麽,我什麽都有。好好照顧溫小姐,注意安全。”
明顯聲音裡有喜悅。
“那我和溫梔不給您帶了。”沈明恆示意溫梔上車,大步走向駕駛座。
“不帶你就別回來。”沈毅文道,“在外面小心點,有溫小姐在,我不安排人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