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末了她還是選擇委婉些, 沒直接說可能要被嚇死。
柳絡因聽到這話後眼睛一紅, 昂起頭駁回來:“你胡說!”
“我知道你因歐陽長老的事對第一峰有所誤解, 縱然歐陽長老真的做過那種惡事, 但是……但是他們長輩之間的恩怨,我父親一個後輩又如何能參與其中?他自接任掌門一來為人公正勤勉, 對眾弟子一視同仁,哪裡對不起葉前輩了!”
現在已涉及宗門掌門老祖,其余弟子不好開口, 只能眼觀眼地握著酒杯裝聽不見。
溫雲隻當沒聽見, 她才不是什麽濫好人, 現在的葉疏白被她教得也聰明不少,這種閑事他們都不管。
正這樣想著,她仰著頭喝酒的動作一頓。
倒不是因為柳絡因,而是因為那青苔攀滿的蜿蜒石路上不知何時立了道白衣身影,半隱在蒼翠的林間,修挺玉立。
朱爾崇跟包霹龍的酒杯一歪,酒香溢了滿身。
以前不知道葉疏白身份時隻當他是第十峰的同門,相處起來也隻覺得這人性子格外清冷些罷了,葉師弟叫得順口,勾肩搭背什麽的做得也自然。
現在知道葉疏白的身份輩分了,再加上挨過師父打,背著怎麽吹牛都敢,但是當著他面……現在心情複雜,一方面想敘個舊,一方面又害怕對方翻臉不認人算舊帳,渾身不自在。
葉疏白的目光自眾人身上淡淡掃過,落到包霹龍跟朱爾崇身上時,對著二人微微頷首。
兩人臉上的尷尬頓時一掃而空,捏著灑得空空的酒杯憨笑,又隱不住得意的眼色,看吧,沒吹牛吧,葉師祖就是跟咱哥倆好!
更讓他們喜出望外的是,葉疏白還叫了他們的名字:“朱爾崇,包霹龍。”
“哎!”
“你們的劍練得如何了?改日來第十峰讓我看看。”
“……”
朱爾崇跟包霹龍臉上的笑容一僵,在其他弟子震驚又豔羨的目光中,他們回想起當初跟葉疏白一起練劍時被支配的恐懼。
葉疏白神情安然地將視線從他們身上移開,終於落到了滿臉焦急的柳絡因身上。
“你父親的事情我知曉了,帶我去看看吧。”
*
溫雲很生氣,甚至都懶得乘葉疏白的飛劍了,從三師兄所贈的那些柴禾中選了根圓潤的,往天上一拋,禦劍術施在上面飛得穩穩當當。
她上天的時候,底下的師兄師姐都看得瞠目結舌,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
“溫師妹這是……禦了個啥?”
“為什麽溫師妹不禦劍,禦燒火棍?”
柳絡因趕得急,直直地帶著兩人往第一峰峰頂飛,葉疏白禦著劍緊跟其後,目光卻一直跟著溫雲,和聲道:“你要不要過來?”
溫雲不聲不響地蘊起丹田中的金色能量,足下木棍頓時飛躍到葉疏白前方。
翻棍是不可能翻棍的,她現在已熟練掌握禦劍術,不是往日的暈劍少女了。
平穩地跳下木棍後,柳絡因抹了抹眼淚往柳正虛閉關的洞府匆匆走去,溫雲正要跟上去,落在她身後半步的葉疏白卻輕輕地拉住了她。
“你生我氣了?”
溫雲不是別扭的性子,遇到不高興她定要講出來,於是點頭:“是,你竟真的來救柳正虛,我心裡很不舒服。”
她最看不慣這種以德報怨的戲碼,縱使偷他玉嬰的人中沒有柳正虛,但是他也是幫凶無疑,照溫雲看來,不來找柳正虛麻煩已是寬宏大量了,憑什麽還要救他?又不是他們害他衝擊渡劫境失敗的。
自己菜,怪得了誰?
葉疏白側偏著頭看她,眼中似乎有隱約的笑,溫言道:“我並不是來救他。”
“那你是來看熱鬧的?”溫雲詫異地偏過頭,竟沒看出來葉疏白的性子裡藏了這麽惡劣的一面?
他失笑,低聲反問:“你可還記得當時墨幽說的話?”
溫雲如實答:“他話挺多,我記不太清楚。”
“他說,柳正虛之所以能渡劫也是出自他的手筆,我只是想來一探究竟。”
話音戛然而止,前方的柳絡因已經用信物解了靈陣開啟洞府,擦拭掉眼眶垂著的淚花,回頭看向葉疏白,聲音澀啞:“葉前輩,父親現在就在裡面。”
洞府內間隔了道屏風,裡面的人似乎聽到外面的動靜,傳出一道警覺的聲音——
“誰?”
“父親,是我。”柳絡因候在外面,方才擦乾的淚又湧了出來,泣不成聲道:“我求了師祖來幫您,您有救了。”
“前輩……是歐陽師叔嗎?”裡面的聲音氣息虛浮,似乎隨時都要消散,這時卻突然恢復了精神,提高聲音:“絡因你出去,我跟你師祖有話說。”
柳絡因看一眼葉疏白,歐陽長老的死訊刺激到父親,沒敢開口說來人是誰,她也知道自己的父親現在危在旦夕,不敢真走,隻往後退半步隱去身形,雙眼通紅地看著屏風裡面。
父親舍不得她擔憂,至今不願意見她,她既不敢違抗父親命令,又舍不得在這種時刻離開。
好在葉疏白沒有要阻止的意思,興許要談的並非什麽大事,她便留在這了。
柳正虛現在已沒有心力去探查外面究竟是誰了,他每說一字便喘一口氣,聲音破碎:“師叔,你既願意來救我,可是信了我了?東方師叔的確不是我殺做的……我不敢貪圖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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