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拘來一問,那人竟不是為了容氏。
莫非田氏夫婦還乾過其他喪盡天良的事?
“你們跟那人是如何結的仇?”
田允德的身子一震,戚氏似乎也受了極大刺激,躬身抱著自己的腦袋,又開始團團亂轉。
“你們害過他/她?”
這回反應更大,連田允德的鬼影都開始亂晃了。
藺承佑瞥了眼油燈,二鬼被折磨了這麽久,神魂早已不全,別說正常交流,稍有刺激就會驚惶不安,隻恨油燈熬不了多久,燈一滅,二鬼必然會掙脫陣法逃走。
他轉頭看絕聖,好在絕聖歷練這幾回,行事多少沉穩了些,順順利利拿到了小冊,又將其展開捧到二鬼面前。
藺承佑對田允德道:“如果那人的名字在名冊上,指出來給小道士看。”
戚氏恍若未聞,依舊抱著腦袋如無頭蒼蠅般亂竄。
田允德卻顫栗地轉向絕聖,一眼瞧見了什麽,身影嚇得往後一仰,斷腕猛地指向書冊上的某一處。
作者有話要說:此處卦象分析出自《易經》
2考慮到凶手前面已經出場了,而且現在的習慣都是簡體字,所以凶手的姓氏筆畫也是按照簡體字的筆畫來算的。
第39章
滕玉意的心一下子躥到了嗓子眼,若非不能妄動,早奔到絕聖身邊一探究竟了。
藺承佑緊緊盯著絕聖:“它說的是誰”
絕聖焦急萬分,田允德失了雙手,用斷腕這麽一比劃,范圍未免也太大了。
他火急火燎地一戳某個名字:“田老板,你說的是這個人麽?”
田允德拚命搖頭,顫抖著把斷腕往前一送,就在這時候,戚氏的鬼影忽然像紙片一般劇烈抖動起來,不顧腰間還拴著紅繩,尖嘯著要跳出陣去。
藺承佑沒提防戚氏突然發難,右手穩住紅繩,另一手斷然飛出一符,可沒等他將戚氏製住,噗地一聲,七盞油燈齊齊熄滅了。
小佛堂頓時漆黑一團,藺承佑心知不妙,飛符點亮身後香案上的蠟燭,火苗抖了抖,眼前再一次敞亮開來。
繩索靜悄悄委頓在地上,田氏夫婦的鬼魂早就遁走了。
藺承佑扯斷手指上的紅繩,起身出了陣:“田允德剛才說的是誰?”
絕聖在名冊上畫了一圈:“斷腕約莫指的這一片。”
藺承佑凝目一看,圈內共有六個人的名字,沃姬、萼姬、葛巾、賀明生、抱珠、卷兒梨。
明明只差一步就知道是誰了。藺承佑冷哼:“無妨,大不了再來一次。“
他回身要重新啟陣,眾道忙奔過來阻止:“哎哎,使不得,這可是邪術,世子當心壞了修為。”
藺承佑蹲下身點油燈:“目下還有許多事沒弄明白,既然知道了凶手與田氏夫婦有瓜葛,索性一次性弄個明白。”
見天搖頭:“你我修習正道,本就不該沾染邪術,為了查案弄一次也就算了,絕沒有一再啟陣的道理。”
藺承佑聽到“沾染”二字,陡然一個激靈,他這是怎麽了?明知有天大的害處,卻執意要啟陣,方才滿腦子都是如何揪出凶手的名字,旁人攔都攔不住,如此執迷,豈不正是染了邪性而不自知?怪道師尊說“凡是逆天悖理之術,無不暗藏凶險”,他已經足夠防備了,還是險些中招。
藺承佑定了定神,吹滅手中的蠟燭起身,笑了下:“前輩提醒得對,方才是我糊塗了。”
絕聖和棄智這才松了口氣,滕玉意並不明白為何不能再啟陣,看眾道如此緊張,想來與道法上的禁忌有關,她低頭看向名冊上的名字,揣摩著說:“十二畫——這裡只有一個人的姓氏是十二畫。”
棄智興奮道:“我來看看。”
突然傻了眼:“欸。萼大娘?”
絕聖也難以置信:“怎麽會是她?”
見喜喟歎:“真看不出來啊,這個萼姬一貫圓滑討喜,背地裡竟如此陰狠,看她平日言行舉止,委實看不出身懷絕技。”
見樂拿肩頭頂了他一下:“喜喜,你這話就不對了,越是內力深厚之人,越懂得如何掩藏。我隻奇怪她怎麽就跟田氏夫婦結了仇,又為何要害姚黃姐妹倆?”
“別忘了萼姬是平康坊有資歷的私妓,彩帛行還在的時候她就住在此地了。”見仙越說眼睛越亮,“這麽一說全都對上了,萼姬既認識田氏夫婦,又是彩鳳樓的假母,前後兩對死者,都與她有瓜葛!”
滕玉意咳了兩下:“可是據我所知,樂妓往往都用的化名,估計假母也不例外。”
藺承佑正研究那根斷掉的紅繩,聽了這話想了想,滕玉意知道的可真多,他長這麽大,除了查案和捉妖,幾乎沒踏過平康坊的坊門,她倒好,一來就大手大腳包養了卷兒梨和抱珠不說,對妓伶們的這些彎彎繞繞,似乎知道的還不少。
但她說的沒錯,萼姬未必就姓萼,究竟本名叫什麽,還得看了身契才算。
他撿起散落在地上的銀釘,陣法雖然中途就敗了,但收獲也算不小。
絕聖和棄智:“師兄,你要回前樓嗎?”
“我去查查田氏夫婦生前都做過哪些缺德事。你們兩個把地上的東西都收起來,我那個竹笥千萬別給我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