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玉意心中大喜,只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這邪物就要化為烏有了,可就在這時候,前樓幽暗的軒窗忽然竄出來一道金影,闊大的翅膀當空一展,直奔被困在半空中的屍邪。
金衣公子!
藺承佑似乎早有準備,想也不想就喝道:“九天引火環!”
“是!”見喜和見樂在庭中齊聲應道。
在藺承佑的安排下,庭中諸人各司其職,見喜和見樂遵照藺承佑的安排一直在西廊下擺陣,順利引來了九天引火環,早就蓄勢而發。
這一聲令下,他們揮動長劍直指雲霄:“急急如律令,去!”
兩團火環騰空而起,奔向金衣公子的雙翅,金鳥卻並不急著遁走,而是將屍邪攬到自己懷裡,隨即扇動一對翅膀直衝青天。
絲線本就縛得不穩,這樣往上一拔,屍邪終於順利脫困,卻也因為耽擱了工夫,金衣公子被其中一隻九天引火環追上,左翅上的羽毛燃了起來。
見喜和見樂大喜,忙又驅動另一隻火環去燒它的右翅,金衣公子卻帶著獵獵燃燒的左翅,徑直俯衝而下。
“多少年過去了,長安城的道士還是只知道玩火的把戲。”它冷笑連連。
絕聖和棄智惶然大喊:“前輩快跑!別跟它硬碰!”
見喜和見樂慌亂之下沒能把另一隻火環引到身前,隻得放棄對抗的的打算,可沒等他們跑遠,金衣公子俯身就把見喜撈在了手中。
見喜慌忙揮出一劍,卻連金衣公子的羽毛都沒沾到,他在半空中踢踏雙腿,慘叫道:“大師兄!世子!救命啊!”
就聽風聲獵獵,藺承佑從屋簷下飛縱下來,手中箭弦一發,正中金衣公子的右肩,金衣公子手上一松,見喜掙扎著就滾了下來。
“你這小子!”金衣公子橫空一拐,帶著烈火就要抓住藺承佑,“剛才被我打得落花流水,還敢來招惹我。”
“我還等著吃烤禽鳥的肉呢,肉還沒到口,怎能放你跑了。”藺承佑騰身而起,說話的同時射出第二箭,這次正對金衣公子其中一隻眼睛,他心裡好不遺憾,剛才明明只差一點就能把屍邪的獠牙鋸下來了。
見天也從屋簷上跳下來,抖動長劍刺向金衣公子的另一隻眼,金衣公子要害正是那對眼睛,若能一下能刺準,金衣公子一身妖力就喪失了,加上那根能鋸動屍邪獠牙的銳器,降伏二怪近在眼前。
他心裡美滋滋的,把全副心神都放在刺殺金衣公子上,卻聽藺承佑喝道:“當心屍邪!”
見天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金衣公子的翅膀底下冷不防探出一隻胳膊,手上蔻丹紅豔若櫻桃,憑空暴漲數尺,徑直抓向他的前襟。
見天臉色一變,改而把劍刺向屍邪,可如此一來他不免露出了破綻,金衣公子趁機橫空一拐,險險躲過藺承佑的那隻箭,爪子往下探去,追上還沒跑多遠的見樂,揪著他的衣領一飛衝天。
藺承佑迅即又補一箭,但金衣公子那對翅膀大得像衾被,完全打開的時候,足可以遮擋院子上空的月光,昏暗中射出的這一箭,成功被金衣公子躲開了。
藺承佑乾脆屈指成環,發出一聲呼哨,聲音輕銳高亢,分明要召喚什麽,然而屋頂上靜悄悄的,連個鬼都沒召來。
藺承佑暗罵一句,不得不飛身縱上樹梢,口中厲聲道:“快攔著它們!”
前樓已然淪為了二怪修煉內力的老巢,進去之後再誘它們出來就難了。
他輕功出眾,說話間接連踩踏樹乾,一口氣躍上了樹冠,四道使出渾身功力,也先後竄了上來,然而到底晚了一步,不等他們進行圍攻,二怪就帶著見樂撲進了某扇敞開的軒窗。
窗子裡黑洞洞的,這一進去必定凶多吉少,見喜關心則亂,情急之下也飛撲進去:“樂樂!”
“別進去!”藺承佑神色一變,卻阻攔不及。
“見喜!”見仙等人落在樹梢上,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大師兄,這可如何是好,快想法子啊!”
藺承佑凜然不語,一下子少了兩個道長,對付二怪的時候只會更棘手,好在金衣公子翅膀上還燃著火,功力一時半會恢復不了,況且又是在屋內,想飛也飛不起來,趁它們沒跑遠,盡快救人才是。
“人多施展不開,我進去把兩位道長找出來。”他神色如霜,“你們先回到原先的位置,隨時準備接應我。”
絕聖和棄智在底下急得大喊:“師兄!說好了大夥不能分開的,你不能一個人進去!”
藺承佑一躍到就到了窗上:“師兄心裡有數。你們兩個別在庭中待著了,到屋簷上負責保護王公子主仆。”
可沒等他鑽進去,另一扇窗突然被人破開,兩道灰撲撲的影子從裡頭掠了出來,藺承佑二話不說擲出兩道飛符,卻聽那道灰影子大嚷道:“是我!”
定睛望去,卻是見喜和見樂。
“見喜!見樂!”
見喜狼狽地抱著見樂,跌跌撞撞落到了庭中。
“好險!好險!”他上氣接下氣,“好歹搶回來了!”
見樂像是已經陷入了昏迷,見喜把他擱到地上:“金衣公子受了傷,把樂樂扔下了。”
見天等人大喜過望,跳下樹稍就要奔過去,藺承佑卻攔道:“當心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