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快速說了一句,「提醒你,只能吻在臉上,頭髮胳膊手指這些全都不算哦。加油!」
十二小時的倒計時蹦出來,小三又閉麥了。
絕望。
貝暖再看一眼這兩天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攢出來的聖母值,不完成任務,就全都飛了。
要吻一個受傷的人。
那也沒別的選擇,只能吻江斐了。全場唯一貨真價實傷患。
貝暖想了想他包著繃帶的腦袋。
在哪下嘴好呢?
關鍵是,還得說那麼一句肉麻得讓人腳趾扣地的話。
跟他說那樣一句話,誤會能深到馬里亞納海溝吧?
貝暖憂心忡忡地跟著陸行遲,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三樓。
三樓不是超市,是一間間獨立的門面,主要賣的是吃的。
陸行遲視喪屍如無物,輕鬆自在地搜索著往前清場,貝暖遊手好閒無所事事地跟在他身後。
陸行遲先清掉一家水餃館,兩個人去後廚找到煤氣灶,打開煤氣。
一股刺鼻的味道衝出來。
煤氣果然還沒停,樓下的人暫時不用茹毛飲血了。
趁著這個空檔,貝暖扯扯他的袖子。
「陸行遲,你叫我跟著你上來幹什麼?是想找機會把我餵喪屍嗎?」
這話說得十分幼稚,一聽就是在裝小白兔騙大灰狼。
大灰狼冷靜地瞥了偽小白兔一眼,「能問出這種話,讓我懷疑你是不是被煤氣熏傻了。」
貝暖尷尬了一下。
貝暖心裡當然明白,要餵喪屍早就餵了,陸行遲不用費這麼大勁到處幫她找安身的地方,更不用跑到這裡來收集物資。
「所以為什麼要帶我上來?你在前面打喪屍,讓我在後面給你當啦啦隊?」
陸行遲停下腳步。
「我想讓他們記得,這裡的三樓是我和你一起幫他們清的。以後萬一資源緊缺,要把多餘的人往外扔的時候,能想起你的貢獻,不會覺得你太沒用。」
貝暖聽懂了他的意思,瞬間傻掉,「所以你打算把我留在這兒?」
陸行遲語調冷靜客觀,「這裡的人還算靠譜,周圍喪屍不多,有食物,水也沒斷,你空間裡東西足夠,就算他們彈盡糧絕,你也餓不死。」
他下了個結論,「我覺得把你留在這裡,比讓你一個人留在小樓更安全一點。」
貝暖知道,他的判斷很可能是對的。
如果這裡就是江城的那個人類基地,好像一直到這本書的結尾都好好地存在著,沒有被喪屍攻破。
「我不是一個人,杜若他們也說要跟我一起留下來。」貝暖不忘提醒陸行遲他變成光杆司令的悲慘事實。
「杜若心腸太軟,江斐傷還沒好,留下他們兩個對你沒什麼好處,只不過是多了兩個人要你照顧而已。」
杜若他們不在,陸行遲說話毫不留情。
兩個人正在說話,旁邊忽然有點奇怪的動靜。
貝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陸行遲猛地一拉。
貝暖毫無防備,一頭撲進他懷裡,撞上他的胸口。
這人的胸膛太硬,貝暖的鼻子都撞酸了。
呵呵聲戛然而止,貝暖從他懷裡回過頭,看見幾步遠的地方趴著一隻喪屍。
陸行遲剛剛開煤氣時把弩放下了,喪屍不是被長釘幹掉的,是被一隻叉子搞定的。
貝暖心想,陸大boss越來越厲害了,這也行?
陸行遲單手攬著貝暖,薄薄的襯衣下是堅實的胸肌,氣息冷冽好聞。
「沒事了。」陸行遲鬆開胳膊。
貝暖狠了狠心。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陸行遲忽然察覺,環在他腰上的兩條小細胳膊沒松,反而更緊了。
她牢牢抱著他的腰,仰起頭,清澄的眼睛裡全是委屈,淺粉色的唇瓣扁了扁,一汪眼淚就開始在眼眶裡一圈又一圈打轉。
她眨了一下眼睛,兩滴晶瑩的淚水倏然滑落,滾過瑩白無瑕的臉頰。
她委屈巴巴地小聲抗議,「陸行遲,我不要在這兒,我也不要跟江斐他們留在那個小樓里,我要跟著你。」
陸行遲低頭看著她。
這誰頂得住?陸行遲心想。
是個男人就沒法拒絕,全都會心甘情願,乖乖地雙手奉上她想要的東西。
等她拿到手,就一秒變臉,轉身走人。
他腦子裡這麼想著,身體卻沒有動。
她剛才說不想跟江斐他們留在小樓,讓陸行遲心裡憑空莫明地多了點愉快。
「陸行遲?」
她騰出一隻手,攥住他的襯衣輕輕扯了扯,好像在等著他說話。
陸行遲終於有反應了。
他的手在貝暖的後腰上一按,把她更緊密地壓進懷裡。
他就這麼抱著她,低下頭,問:「帶上你,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語氣十分自然,好像問的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只不過兩人實在貼得太近,貝暖都能感到他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有點癢。
貝暖僵住了。
瘋了才去惹無cp文里母單那麼多年的大boss。
她遲遲不回答,陸行遲就自己動了。
他一隻手依舊抱著她,另一隻手抬起來握住她的後腦,更深地低下頭,薄唇停在快擦到她的唇瓣的地方,吸了一口氣。
他該不會是想要玩真的吧?
貝暖手忙腳亂地推開他,火速從他懷裡掙出來,一口氣退出好幾步遠,翻臉不認人。
「陸行遲,你色狼嗎?」
陸行遲這時才微微笑了一下,悠然地拎起旁邊的弩,「是你先招惹我的。」
這人根本不吃軟的。
貝暖索性放棄這種戰術,嘆了口氣,直接跟他講理。
「陸行遲,你剛才說杜若和江斐如果留下,只不過多了兩個人要我照顧,意思其實是我比他倆還強點對不對?」
陸行遲拎著弩往外走,隨手解決掉幾隻衝出來的喪屍,不置可否。
「那你為什麼寧肯帶上他們,也不帶我?」
貝暖追上他。
「末世里什麼最缺?物資。我本人就是一個可攜式物資源。你能收集不能攜帶,我們倆是天造地設的搭檔。」
貝暖繼續分析。
「你也不是討厭我。要是真討厭我,就不會說什麼以後會回來找我。所以你不帶我的理由究竟是什麼?」
陸行遲一臉的無可奉告。
不過倒是轉過頭,「貝暖,我覺得,你跟我認真講道理的時候比跟我裝可憐的時候正常多了。不過,我有時候還挺喜歡看你撒嬌裝可憐的。」
貝暖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陸行遲用他那雙淺淡清澈的眼眸看了她一眼,淡淡答:「因為可愛,想日。」
貝暖:???
陸行遲淡定地補充,「知道是裝的,就更想。」
貝暖被他氣得胃疼。
這是你一個有氣質有格調的男主應該說出來的話嗎?
陸行遲的眼神中透出點愉快,欣賞了一遍貝暖無語又尷尬的神情,不再繼續兒童不宜,繼續往前走。
把三樓一間間仔細搜了一遍,徹底清場,才跟貝暖一起下樓。
這麼一會兒功夫,二樓已經大變樣。
所有人都擠在牆角,抱著頭,有人在低聲啜泣,三五個人手裡拎著刀,在旁邊看著。
邢隊倒在血泊里,薛老師也沒能倖免。
江斐和杜若被人綁起來了,扔在地上。
旁邊的摺疊椅上坐著一個人,正用邢隊的槍指著杜若的頭,看見陸行遲回來了,抬頭對他咧嘴一笑。
「把你手裡的弩放下,否則就斃了你朋友。」
陸行遲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就是上一世妄想搶劫,結果被他扔出去餵喪屍的那個小混混。
那幾個拎著刀的都是他那群狐朋狗友。
這一次沒有在離開超市的路上遇到他們,竟然在這裡和他們碰面了。
他們手裡和上次一樣,又有槍。
他的槍就抵在杜若的太陽穴上,這個距離,陸行遲沒有百分百必贏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