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外人咧!那可是你親親的妹夫。”被梅紅娟求的眾人,紛紛往後退了一步,更甚至有人安慰她,“紅娟啊!不是我們不幫,是你們家這事做的實在是太不地道了,人家阮向國是當父親的,自家閨女被這麽欺負,要是讓他這麽收手,那真的不配當一個好父親了。”
這是沒一個人去願意拉把手幫忙了。
梅紅娟心都涼了,她哭的鼻涕眼淚一大把,上去抱著阮向國的腿,求饒,“向國,我是你大姐啊!建生是你的親親姐夫啊!你不能這樣在揍我家建生了啊!”
阮向國在氣頭上,他一腳踹開了梅紅娟,冷笑,“這會攀扯親戚來了?早幹嘛去了?你家明秀琴唆使壞人讓我家糯米私奔的時候,怎麽沒見她看在親戚的面子上心軟一分啊?你家明秀琴讓那壞人去相親現場舉報我家糯米的時候,怎麽沒見她心軟啊??”
“我呸!”阮向國一口吐沫吐在了梅紅娟臉上,“早知道你們在背後做這種陰毒的事情,就該讓你去死,我真不該同意讓我家糯米去救你啊,這是救了一個毒蠍子!”
阮向國先是一腳,把梅紅娟踹到了一米開外,她疼的捂著胸口直哆嗦,還沒反應過來,就又一口唾沫上來,噴的她眼睛都睜不開。
梅紅娟疼的直哼哼,捂著胸口,也顧不得自家男人還在被阮向國揍了。
鋼廠大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本就是交接班的高峰期,加上這事根本就瞞不住,一傳十十傳百,基本上一會會的功夫,整個鋼廠的人都知道了。
全部都是來看明家熱鬧的。
阮糯米約莫著火候夠了,她輕輕的拽了拽阮向國的手,低聲,“爸,別打了!”
阮向國那滿身的火氣,在這麽一句輕飄飄的話下,一個激靈,頓時沒了,他起身不解氣,又給了明建生一腳,這叫有難夫妻兩個同當,嘴裡卻說出氣死人不償命的話,“我閨女善良,我聽她的,要不是我閨女求情,明建生你給我等著,我就是是潑上一條命不要,也要把你們明家人給拉下水!”
阮糯米看著自家爸爸那小心眼的泄怒的模樣,差點沒笑出聲,但是後面的話,卻讓她笑容漸失,她知道的,她的這個爸爸,是真的能為了閨女拚命。
阮糯米的眼眶突然有些濕潤,怎麽能這麽好呢?這個爸爸怎麽能這麽好呢!
她可一定要好好保護好他。
一定要保護好爸爸!
阮糯米小手緊緊的抓著阮向國的粗糙的大手,她低聲,顫顫顫巍巍,“爸,我怕!”
一句話,把阮向國從暴怒的邊緣拉了回來,那個上一秒還滿臉狠意打架不要命的阮向國,下一秒手足無措,慌慌張張,跟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爸不打了不打了!!”再也不當著孩子的面打了。
阮糯米一秒破涕而笑,在他耳邊低聲說,“爸爸,剩下的交給我呀!”
你保護了我。
接下來換我保護你。
阮向國不明所以,對著閨女那堅定的神色,卻下意識的相信下來。
其實,他也知道的,今天怕是無法善了,他當著全鋼廠人的面,把明建生給揍了,把梅紅娟給踹了,就算是他們佔理,若是報警的話,他約莫著也要進去蹲幾天的。
但是阮向國不後悔。
敢算計他阮向國的心尖子,就算是不要命,他也要把那個算計的人給拖下馬來。
阮糯米瞧著已經鎮定下來的爸爸,她輕輕的吐了一口氣。
她眼眶一紅,當著全鋼廠人的面,那大顆大顆的淚珠兒跟斷線一樣滾落下來。
她哭的時候,不是像梅紅娟那樣嚎的厲害,也不是像明建生那樣像殺豬一樣叫喚。
而是靜靜的,無聲的,不言不語,但是那眼眶卻盈滿了淚水,淚珠滾落,一顆一顆,砸在地面上,也砸在現場每一個鋼廠人的心上。
阮糯米還沒開口,在看熱鬧的鋼廠人心就軟了一半下去。
她向著眾人鞠了一躬,濃濃鼻音響起,聲音脆弱,“叔叔阿姨,還有各位領導伯伯,你們也看到了,我是真的把明家當親人的,把梅紅娟和明建生當我的大姨夫和大姨的,哪怕是被明秀琴三番五次的陷害,當我大姨倒在地上的時候……”
她泣不成聲,眼眶通紅,“我可以不管她的,我爸也可以不管她的,但是我爸爸跟我說,人活在世上,要對得起良心,別人怎麽害我們是別人的事,但是我們做事卻要對得起良心,只求問心無愧。”
“所以,我爸一說,我就立馬聽了我爸的話,回頭去救我大姨,但是你們也看到了,我把我大姨救起來的時候,她是個什麽反應!”阮糯米一度哽咽,說不下去,“真的,我沒指望我大姨能夠感謝我的,但是她的反應太讓人傷心了,她上來就要打我,就要撕了我,還說是我陷害了明秀琴,可是大夥兒都知道,明明是明秀琴害了我啊!她這反應哪裡是我大姨啊!這就是我的仇人。”
“還……還有我大姨夫,上來不說感謝的話就算了,我是晚輩,我也沒指望他感謝,但是他一口一個晚輩救人是應該的,明秀琴害我是為了跟我開玩笑。我就想問問,哪怕是被長輩一家子如此陷害,救人也是應該的嗎?還要保持著姐妹情嗎?這和我爸爸教育我的不一樣,我現在有些迷茫了,不知道以後該怎麽做了?領導伯伯,叔叔阿姨,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難道組織教我們的要學習雷鋒精神真的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