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晏一掃周圍的和尚道士,他淡淡開口:“等我將其誅殺,余下這些東西,你們可揀去,自行分配。”
陸見清一噎,好歹這隻飛僵還有半口氣呢,怎麽這就提前分配上戰利品了……
戚晏注意到她這的目光,垂眸看了看她,他嗓音壓得低低的,又帶著些不易察覺的縱容:“一會兒給你先挑。”
大師們:“……我們聽到了。”
陸見清看看地上那隻乾癟的僵屍,默默搖了搖頭:“我還是算了吧。”她對這種神奇的“紀念品”不感興趣。
戚晏聽她這麽說,便隨意地擺擺手:“那就都給他們拿去好了。”
想必國家特殊部門對飛僵的研究一定很有想法。
飛僵一聽他毀了他整口牙不說,居然還要徹底滅了他,頓時嚇得不輕,他再不敢托大,對著戚晏驚恐地求道:“不要,我、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害人了,求求你不要殺我!”
求饒求得相當乾脆。
只是現場卻沒人肯買他的帳,陸見清更是直接對他道:“以後不會害人有什麽用,難道之前被你傷過的人就不作數了嗎?”
“我哪有!”飛僵臉上浮現出含冤莫白的神情,大聲替自己辯解,“我當年被奸人害了性命,死後怨氣不散,恰逢黑貓路過,是以起了屍變化為僵屍,可我的家人們卻接受不了我變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其他人亦對我喊打喊殺,我不忍家小為難,找到害我那奸人償命後便躲回墓裡潛心修煉,若非此次有賊子潛進我的墓穴,又怎會惹出後來這些事端!”
他忿忿不平道:“怎麽,難道如今入室行竊之人,都不用有懲罰了嗎?”
“這個自然是有的。”徐道長下意識為他們當代活人做起了澄清,“我們會按照所偷財物的價值施以一定金額的罰款和有期徒刑,挖掘古墓遺址的話,情節則比一般偷盜更嚴重一些,如果偷盜的墓穴價值非常,屬於具有研究價值的珍貴文物的話,有的甚至會被判以無期徒刑或者死刑……”
飛僵哼了一聲,大聲嚷嚷道:“那我的所作所為又有什麽錯!反正他們本來就是要死的,我只不過是提前送他們一程罷了,更何況不是還給他們留著一口氣嘛!”
口氣十分理直氣壯。
聽得陸見清很想問一問他,你怎麽就那麽確定你墓裡那些東西有研究價值了呢?
一眾大師見這飛僵態度不錯,便打電話叫了樓下等待結果的特殊部門領導上來,領導們一聽電話鈴響,趕緊招呼著醫護人員扛著擔架往三樓跑,勒令他們務必要竭盡全力搶救為了人民做出卓越貢獻的大師們。
醫護人員被領導說得大為緊張,本以做好面對血流成河場面的準備,不想到了樓上一看,大師們別說身受重傷了,分明比稍微跑一跑就扶著欄杆大口喘氣的領導健康了不知道多少。
醫護人員們:“……”領導,你是在驢我們麽?
部門領導也訝異極了,他一眼瞥見包圍圈中那隻作討饒狀的僵屍,見他面目可怖,黑而長的指甲裡還裹挾著類似血肉樣的東西,一時便不大敢靠近,隻敢遠遠地對著大師們喊話:“諸位大師厲害,謙虛是好事沒錯,可你們之前未免太謙虛了!”
說什麽飛僵有多難對付,可把他嚇得不輕,如今一看,不是沒費吹灰之力,就輕而易舉的解決了嗎?
大師們:“……謬讚了,我等不敢居功。”
說來慚愧,細細算來,他們除了貢獻了把桃木劍外,竟也沒派上什麽其他作用,整個過程從開始到解決,卻比捉個尋常小鬼更輕松些。
徐道長走到領導身邊,將這飛僵的意圖跟他說了說,領導沉思片刻,負手在身後道:“這一點倒也不是不可以,若將他留下,對我們如何應對僵屍和他拿出生活年代歷史的研究想也也有好處,只不過這飛僵真的安全了?萬一有個不馴的,我們研究人員的生命安全可是……”
徐道長沉默了片刻,道:“這點可以放心,我們會準備一些符篆,另外這隻飛僵的牙已經掉光了,不能再像從前那般咬人,若再勤派人剪去他的指甲,想必威脅性也會少很多……”
領導聞言一驚,大為震撼地盯著眼前的徐道長:“牙都被你們打沒了?”
這也太厲害了,你們修道之人當真生猛非常!
徐道長:“……”跟我們有什麽關系,我們也很無辜的!
而另一邊,飛僵也在為了他的牙悲傷不已,從地上把牙撿回來企圖重新塞回凹槽裡失敗後,他更是絕望,整隻僵看上去都要抑鬱了。
有個慈悲為懷的大和尚見他如此情態,念他未曾主動害過人性命,便走過去寬慰了他幾句,奈何這飛僵兩耳一閉,全然沒聽進去。
他為難地一看戚晏和陸見清站著的地方,戚晏注意到他的目光,冷聲開口道:“我直接將他碾為齏粉,他自然就不必為區區幾顆牙難過了。”
大和尚:“……”阿彌陀佛,也不必如此。
大和尚心有戚戚地想,這位姓戚的小友雖說本事超群,但這脾氣未免太過凶殘了啊。
倒是陸見清心念一轉,給他出了個主意:“想要牙還不簡單,這年頭牙科醫院多的是,讓他找家做個種植牙不就行了。”
飛僵眼睛一亮:“種植牙又是什麽?”
陸見清乾脆拿出手機,圖文並茂地給他做了一番詳細的科普,最後言之鑿鑿地總結道:“……總的來說,不僅牢固不會掉,還比你先前那口千八百年沒刷的大黃牙更加美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