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拿出證件,跟圍在那裡的刑警交涉了幾句,領著他們快步走進酒店。
酒店大堂裡眼下待了不少和尚道士,一個個正襟危坐商量著對策,聽見腳步聲回頭一看,立馬激動地迎上來:“諸位,你們可算來了。”
“那隻飛僵眼下就被我們圍在酒店三樓,我們還在商量具體對策,看看有沒有法子,能在盡量減少己方損傷的情況下把它拿住。”
站出來的道長說完,自己也覺得他這說法太過理想化,能做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長歎一口氣,面色沉重地道:“據考古隊員們發現,那片墓穴應是有上千年歷史了,這才催生出這麽一隻飛僵來,諸位想想,這東西豈能是好對付的?”
“也罷,我輩修道之人,本應是除魔奸邪為己任,若能除了這飛僵,保得百姓安寧,區區一己生死,又有何可記掛。”
老道長神色淒愴,心中已做好了跟那飛僵同歸於盡的準備,他這番發言帶動了不少大堂裡坐著的和尚道士,大家連連點頭表示讚同,一時間,整個酒店大堂都充滿著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氛圍。
饒是陸見清,一時也不免有些受感動。
最先說話的老道長目光在一眾年輕後輩和有關部門派來的警務人員之間轉了一圈,最後將視線定格在戚晏臉上,他深深地開口:“小友,你這次就不要上去了,還是讓我們這幫老的先在上面頂一頂吧。”
老道長眼神溫和,語氣慈愛道:“需知唯有像你這樣天賦出眾的年輕人,才是我輩未來的希望啊。”
戚晏:“……”
陸見清:“……”
槽點太多,一時不知該從哪裡吐起。
老道長口中這番形容,她身邊這位鬼先生居然沒一樣對得上的……
戚晏眉梢抽動了一下,顯然也被老道長這番說辭給肉麻到了,他不耐地道:“捉隻飛僵而已,直接動手就是了,羅裡巴嗦那麽多幹什麽。”
他這句話猶如一滴水濺進了油鍋裡,頓時引發了大堂眾人的熱議,饒是前頭幾位跟戚晏有過接觸的大師,此刻面上也露出了不讚同的臉色:“戚先生,話不是這麽說的,你到底年輕,不知這飛僵的厲害……”
“就是,”有個坐得離他們遠些的老和尚不高興地道,“事情哪有你說的那麽容易,要真能如此,我等早就上去製服他了,焉能等到現在!”
戚晏抬起眼皮斜了他一眼:“是你自己不行,不要把我跟你扯到一起。”
陸見清:“……”
陸見清看了看老和尚被氣得劇烈起伏的胸口,心說要是再任由戚晏這張嘴拉仇恨下去,怕是在上樓捉飛僵之前,他們大堂裡就得先打一架。
她這樣想著,趕緊拉了拉對方的衣袖,湊過去小聲跟他打商量:“戚先生,你好歹稍微收斂一點,新聞聯播裡說的,我們要尊老愛幼啊!”
戚晏挑了挑眉,充滿暗示地垂眸看她:“尊老?”
陸見清:“……我的意思是讓你愛幼。”
戚晏掃了眼和尚那張長滿褶子的老臉,快速將目光轉了回去,落回到陸見清臉上,十分坦白地道:“愛不動。”
陸見清:“……”顏控要不得。雖然那位大師看得年紀大了點,但對比你來說,他明明才是個不到一百歲的寶寶才對吧!!
特意過去接他們的徐道長見現場局面不對,忙出來打了個圓場:“好了好了,飛僵的事還沒解決,咱們自己人怎麽還吵起來了,給我個面子,大家都各退一步……”
老和尚憋著氣哼了一聲,到底沒再說話了。
國家特殊部門派來的工作人員們見場面平息下來,沒鬧出更大的矛盾,這才松了口氣,有個中年領導擦了擦額頭沁出的汗,抓住機會上前問:“依各位大師看,我們現在是——”
徐道長歎息著道:“多想無益,為今之計,我等只有勉力一搏。”
“趙先生,”他說著,扭頭嚴肅地囑咐那位姓趙的領導,“若是我等製不住那飛僵,請你們定要記住,不需任何代價,也要將他困死在這裡,否則一旦讓他逃出去,一個凶性大發,躺在醫院裡那兩個盜墓賊,就是普通民眾的下場。”
姓趙的領導聽得心中一抖,沉重地向徐道長點了點頭。
和相關部門的領導人交代得差不多了,徐道長手持桃木劍,確認過身上攜帶的糯米與各類黃符法器,轉過身正要叫上諸位道友與他一同往僵屍所在的三樓而去,不料一回頭,卻見他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盯著他背後的方向。
“???”
徐道長納悶地對著道友們,忽然耳邊傳來叮咚一聲,他循聲看去,只見他大力要求接來京市的那位戚晏先生,不知何時已經無聲退出了他們商量的領域,正帶著跟他一道過來的年輕姑娘站在電梯門口,眼看著就要一腳踏進電梯裡。
徐道長:“!”
徐道長一個箭步往前衝過去,口中高聲喊道:“戚先生!不要按電梯,你且等我們一起上去!”
戚晏手已經放在電梯按鍵上,他抬眼看了看狂奔而來的徐道長,似乎覺得就這點距離,這道士喊得那麽大聲,他裝沒聽見的確有幾分說不過去,只能勉勉強強將手收了回來。
親眼目睹了戚晏這一系列表情變化的陸見清:“……”
徐道長終於大跨步站進電梯,他一邊扶著電梯門,一邊大喘氣道:“戚、戚先生,雖然我知你想一力應對飛僵,以此保下我等,但我們必不能眼睜睜看著你一人涉險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