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從前公認為全地府最輕松的好崗位,現在各個鬼差都避之不及,生怕辛哪天辛辛苦苦考上了公務員,轉頭就被上頭領導丟進孽鏡地獄裡做苦力。
陸見清:“……”
陸見清隻好順著他的話譴責:“對,現在有些活人,實在太不誠實了!”
戚晏的遊輪也不知是用什麽材料打造的,底下奈河波濤洶湧,他們身處船上,卻隻覺得如履平地,再加上河面其他小船不約而同齊刷刷避開了他們這艘遊輪,船艙裡負責掌舵的鬼更是把船開得飛快,以至於陸見清站在甲板上,沒多久就看到了河岸。
岸邊,有個穿了身長袍,束發帶冠的男人見了遊輪靠近,急匆匆地趕過來:“大帝,你可算回來了。”
平常戚晏來往地府,不過瞬息的功夫,今天不知怎麽的,竟花了那麽久,怎能叫他不著急。
戚晏嗯了一聲,並沒有要和他解釋的打算,他回頭朝遊輪看去,本打算伸手將陸見清帶下來,卻見她輕盈地從甲板上一躍而下,穩穩踩到了地上。
戚晏:“……”
戚晏默默把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
他目光一掃探頭探腦時刻準備著看熱鬧的男人,淡聲給陸見清做了個介紹:“這是楚江王,厲溫。”
說完,不等厲溫和陸見清打聲招呼,就已經開口問道:“火急火燎的找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厲溫一聽他問起這個,八卦的心頓時熄了下來,他磨蹭了半天,才揉了把臉,吞吞吐吐地對戚晏道:“那什麽,今年的公考,出了點問題。”
戚晏聞言皺了皺眉:“怎麽回事?”
由於近年來新入陰間的亡魂越來越多,能排到名額去陽間投胎的卻逐漸減少,直接導致了地府鬼口與日俱增,日常管理中所需要的鬼差量也大大提高,是以,從今年開始,地府五年一度的公考便正式改成了三年一度。
公考對於陰間鬼魂們來說,絕對是件一等一的大事,要知道這幾年市場壓力大,在地府找工作,可半點不比陽間輕松,稍微做錯點什麽,就有被辭退的風險,因此,工資高,福利好,待遇穩定的鬼差事業,則成了廣大陰魂們的不二選擇,每年的公考說成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也不為過。
陸見清唏噓道:“聽起來怎麽比在陽間考公務員還難。”
厲溫聳了聳肩:“誰說不是呢。”他已經聽過好幾個鬼背地裡這麽吐槽了。
陸見清:“……”
還好她已經提前找到了一份長期有效的鐵飯碗。
為了保證考試選拔鬼才的公平性,地府每屆公考基本是由十殿閻王輪流擔任主考官一職,這一次,正好輪到了厲溫主考。
本來麽,公考改成三年一次,對全地府的鬼魂來說,無疑是件天大的好消息,但令鬼沒想到的是,第一天的考試才剛結束,他的手下就接到了鬼民舉報,稱是發現有鬼考場舞弊!
地府實行公考選拔鬼差制度以來,可從沒發生過這樣的醜事!只要一想到這破事兒居然是在他監考這屆發生的,厲溫整隻鬼氣得眼睛通紅,跟戚晏提起這事時,都覺得自個兒丟盡了臉,恨不能把那群涉事鬼挨個扔進他所執掌的十六小地獄,通通過一遍刑!
大型考試作弊的確是陰陽兩界一直在發愁的一個問題,聽完厲溫的話,陸見清聽完不由問道:“那麽重要的大型考試,你們難道就沒有一點兒防作弊措施嗎?”
要知道連他們蔭間教育都知道捉幾隻生前是扒手的鬼上來盯梢呢!
厲溫滿腹怨氣地道:“怎麽沒有,我命令手下的鬼差進場前把他們從頭到腳搜了一遍身不說,連縫在底褲上的小抄都被搜出來了,進場後更是安排了鬼差三人一組貼身監考,沒給他們留下半點偷看別人的機會,連房頂都安上了信號屏蔽器。”
聽上去這些步驟做的的確已經很到位了,陸見清奇怪道:“那那個鬼是怎麽做到的,居然還能瞞過那麽多雙眼睛夾帶答案——”
“他根本沒往考場裡帶東西,我們的鬼自然也就看不出什麽端倪來!”厲溫眼中閃過一絲怒色,他越說越氣,整隻鬼勃然大怒:“這鬼好的不學壞的學,仗著家人多燒了些紙錢元寶下來,竟用錢買通了一個早年考上公職的鬼差,讓他給自己代考!”
“要不是有個隔壁考場的鬼,去年被那鬼差抓到過違章停車,扣了一大筆錢,至今懷恨在心,還一直記得他的臉,在考場察覺出不對來,否則只怕這樁醜事還真要被他們渾水摸魚地遮掩過去了!”
戚晏:“……”
陸見清:“……”
怎麽說呢,那就感謝違章停車吧。
代考這種事,無論是在陽間還是地府,顯然都是一種相當嚴重的作弊行為,厲溫接到群眾舉報後發了好大的脾氣,當即便派鬼差將幾個當事鬼一並抓住關押了起來,現在還在牢裡蹲著。
他邊令手下把那幾隻鬼從牢裡提出來,邊喋喋不休地抱怨:“我們雖然讓參加考試的鬼按照陽間的模式,打印了準考證進場,但誰能想到,這鬼差竟然利用職位之便,偷摸著往上重新貼一張假照片,負責檢查的鬼哪能想到還有這種操作,一時就給他蒙了過去……”
又有些歎息地對戚晏拱了拱手,道:“說到底,這件事還是我防備不夠,近年來陽間折騰出來作弊的辦法是一套接著一套,每回都叫我大開眼界,我們早些年哪見過這個,想必過幾年下來的鬼就更不好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