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鬼齊齊向她望去,關老爺子不明所以,對這個突然闖出來打斷他們棋局的小姑娘迷茫地問道:“怎、怎麽了?”
陸見清朝關政平使了個眼色,關政平明白過來,強撐起勇氣扶起關父:“爸,你忘了,到你吃藥的點了,咱們吃完再來下,成不?”
關父執拗地道:“不,我不吃,我身子骨好著呢,吃什麽藥。”
關政平對付自家老父親很有一套:“可是配的中藥可貴,小鄭都給你熬好了,不吃倒了多浪費啊。”
“這……”關父動搖起來,最終還是咬咬牙起身,對一旁孫平的鬼魂道,“老夥計,你坐著等我一會兒,我喝完了藥就來。”
“去吧去吧。”孫平不在意地擺擺手,目光依然專注地落在棋盤上。
關家父子一走,周圍沒了外人,陸見清頓時松懈下來,她微微一笑,伸手在孫平的注視下無情鐵手拖走了棋盤:“回神了,想下棋也得聽我們說完再下。”
孫平搶棋盤搶不過她,隻好不甘不願地抬起頭來:“你是誰呀,做什麽要來打擾我。”
“怎麽能是打擾呢,”一想到以後又能多隻鬼來分擔開學後龐大的工作量,陸見清看孫平的眼神裡就充滿了親切,她和善地道,“我分明是來為你提供工作機會的呀。”
孫平:“???”
孫平一頭問號地看著她,意識到跑題了,陸見清忙咳了一聲,把話題帶回來:“你一個鬼跑來和活人下棋做什麽,想下棋的話,跟其他鬼下不行麽?”
“什麽?鬼,活人……”孫平茫然地低頭看了看雙手,從記憶裡找出去世那晚的畫面,他怔怔地道,“哦,對,我幾天前就已經咽氣了來著,隻記得下棋,差點把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
陸見清:“……”不愧是棋癡鬼,自己是死是活都能忘,居然還記得棋是怎麽下的。
孫平驚恐地看向她:“那你,莫非就是來拘我魂的無常鬼差?”
“不對啊,”他自以為小聲地道,“性別對不上號也就算了,我記得故事裡的無常不都頂個大白高帽,再托條拉得老長的舌頭麽,你這——”沒一個符合的呀!
“……”,陸見清扭頭看向謝必安:“要不你意思意思,換身工作服出來給他看看?”
謝必安:“……”怎麽的,換完工作服,是不是還得讓他把舌頭也給一並拉出來啊?!
陸見清言辭鑿鑿:“我說孫老,你這思想不能那麽古板啊,就算是無常,還不興換換衣服,再給舌頭修剪修剪做個美容了?老拖在地上多影響地府市容不是!”
謝必安:“……”
孫平:好、好像有點道理?
陸見清滿意一笑:“你明白就好,現在來交代一下你死後不去地府,反倒來了關家的事吧。”
孫平訥訥地答:“我記得,老關是我退休後認識的棋友,那天我和他在小公園裡下棋,我輸了一局,兩人約好了之後再找回場子,誰知晚上回家後突發急病,第二天人就沒了,之後渾渾噩噩的,連自個兒在哪兒都不記得,就惦記著要找老關把生前沒下完的棋下完……”
他說著氣地一拍大腿:“嗨呀你們是不知道,那天我輸的有多冤,只差那麽一點點我就能贏了,回到家我都把破局的招想出來了,卻沒機會再與他比過,我怎麽甘心閉眼啊……”
陸見清:“……”
戚晏點點頭,有些理解這鬼的想法:“如此說來,還算有理。”
這種情況,的確叫人死都不能甘心。
陸見清幽幽看了他一眼:“你們做鬼的好勝心都是這麽一脈相承的強嗎?”
戚晏:“……”
謝必安笑著插了句嘴:“不是,我們陰間也不是沒有寬容大方的鬼。”
他促狹地看向陸見清:“別的且不說,之前被你揍過的鬼,不就沒想著伺機報仇呢麽?”
陸見清:“……”
作者有話要說: 陸見清:我決定,今晚就暗鯊老白上位,學校的新主管就是我了!
受害鬼們:主、主要還是實力不允許【猛鬼流淚】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箋??衐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11章 撲棱翅膀
陸見清深深看了謝必安一眼,默默把對方的名字加在了自己記仇的小本本上。
謝必安隻覺後頸一涼,渾然不知他剛到手的年休假已經危在旦夕。
陸見清端正了臉色,對著孫平一本正經地道:“身為鬼魂不能隨便與活人相交,就算你有再多的理由,這種行為也是不允許的。”
孫平明白自己行為有失,當場垂下腦袋表示認錯:“是,這事兒是我豬油蒙了心辦的不對,我願意認罰。”
說著又有些忐忑:“但我終究沒有做過傷人的舉動,只是閑暇之余找老關下下棋而已,就算要罰……應該也不會罰得特別重吧?”
“不會的。”陸見清笑眯眯地道,“我們地府一向對犯了事的鬼秉持寬容的態度,尤其是像你這樣認錯態度良好,願意改過自新的鬼,我們也樂意再給你一次機會,懲罰不會重的,你隻管放心就好,只是如果完全不罰,被其他鬼知道了畢竟影響不好,所以多多少少還是要走個過場,這點你能理解的吧?”
孫平連忙點頭:“我懂我懂,有什麽懲罰,大師你盡管開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