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我好激動。”
許隨笑:“淡定,他好像往你這邊走過來了。”
“啊啊啊啊——”
一整個晚上,衛俞基本都在圍在許隨旁邊,昭昭之心路人皆知。有人打趣道:“你這不會喜歡許隨師姐吧?”
衛俞正想接話,梁爽攬著許隨的肩膀接話:“哎,我家隨隨有男朋友嘍,師弟你這主意打不著咯。”
“北航飛院的周京澤,對吧。”有男生問道。
許隨喝了一口水,應道:“是。”
衛俞對此聳了聳肩,一臉的不以為意,繼續同許隨講話,一口一個姐姐。許隨不動聲色地拉開兩人的距離,臉上的笑淡了下去:“你可以叫我師姐,或者許隨。”
衛俞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好。”
接下來,許隨有意與衛俞保持距離,大部分時間她都是偏著頭跟粱爽聊天,或者跟他們一起玩遊戲。
這場聚會快要到尾聲,一行人不是打車就是拚車,有人問:“許隨,你怎麽回去啊,男朋友來接你。”
許隨搖搖頭:“他有事來不了。”
粱爽玩骰子玩得盡興,許隨不會,隻好一個人折紙玩,還是折那種簡單的千紙鶴。衛俞見狀倒一杯酒給她,正要遞給許隨時,一道冷淡的嗓音從門口傳來:“她不能喝酒。”
一道頗具壓迫感的身影籠罩下來,衛俞順勢抬頭,周京澤穿著一件黑色的抽繩連帽外套,肩頭染上了雪粒子,光影虛實交錯間,他的眉眼凌厲,叼著一根煙自上而下地瞭起眼鋒看著他。
衛俞有些心虛地移開眼。
許隨玩折紙玩得太專注,沒注意到周京澤進來了,聽見他的聲音後神色驚喜,說道:“你來了啊。”
周京澤拿著黑色的長柄傘放在角落裡,順手掐滅煙,正大光明地坐在衛俞和許隨中間。
他一坐下來,就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牛奶,衝她抬了抬下巴:“給。”
是她愛喝的全家白桃味的牛奶,還是熱的。許隨接過牛奶的時候發現他衣服,肩頭都濕了,明顯是冒風雨趕來的。
“我給你擦擦。”
許隨俯身拿起桌上的抽紙,神色認真地拂去他肩膀上的雪粒子,以及將他手上的水珠擦乾淨,擦著擦著,兩個人的手就自然而然地握在一起然後就十指相扣了。
衛俞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密,面容有一絲扭曲。
這個場子自從周京澤進來後,就完全被他壓住了,氣氛也有點崩緊。他們熱情地同周京澤打招呼,後者漫不經心地點頭。
他並不在乎這些,懶散地窩回座位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手指勾纏著許隨的長黑發。
周京澤陪她待了一會兒,聚會剛好要結束了,他牽著許隨的手走出大堂,突然想起什麽:“我打火機落樓上了,等我。”
周京澤又重新折回10樓,推門走進包廂,放眼望過去,那把刻有他名字的銀質打火機正躺在桌上,而衛俞還在一邊看著手機一邊在喝最後一杯酒。
他慢悠悠地走過去,撈起桌上的打火機,然後直起身,往過道外走。周京澤有一搭沒一搭地嚼著薄荷糖,在經過衛俞時,肩膀一偏,不經意地撞了他一下。
衛俞手裡握著的酒悉數倒在他大腿上,氣泡還在上面發出滋滋的聲音,狼狽又淒慘。
周京澤露出森白的牙,笑得吊兒郎當的:
“抱歉,手滑。”
衛俞罵人的話憋在胸口,周京澤走了沒兩步,想起什麽停下來,回頭,一雙漆黑銳利的眼神釘著他:
“少他媽惦記老子的女人。”
周京澤叫了輛計程車回去,車內暖意十足,車外冷風肅肅,雨水貼著玻璃車窗往下滴像斷了線的珠子。
許隨坐在後排拿著手機,發現衛俞通過一個群對讓她進行了添加,附加信息是:抱歉打擾到師姐,有學習上的問題請教你。
她猶豫了一下,點了同意。同意之後,衛俞還真的發了一連串問題過來。這時他們剛好到巷口下車,到家還要走一段的距離,許隨也就順便回了他消息。
一打開車門,雨絲斜斜地打了過來,周京澤撐開長柄傘,一邊擁著她一邊往前走。巷口的青石板流出一條溪水縫來,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盞盞亮起的燈火在寂靜無垠的黑夜顯得分外溫馨。
因為許隨走在寒冷的路上,無法打字,隻好一隻手握著手機給衛俞發語音:【你剛剛說的背書問題,我的方法一般是先自己默畫一遍人體組織圖,再背,這樣比較容易形成人像記憶感。】
衛俞緊接著又發了一條語音,清朗又具少年感的聲音子在雨夜裡顯得格外清晰:“師姐,我還碰到一個難題,外科手術中切口感染,男女比例中易受感染的是哪個群體?”
許隨想了一會兒,說道:“女性,跟腹壁皮下脂肪厚度有關,我之前有看到例證資料,晚點找找發給你。”
不知道是不是許隨真的在耐心認真的回答,衛俞沒再發消息過來,她呼了一口氣,摁滅手機。走了一段路,兩人一起走到家門口,她才發現身邊的周京澤好像有點不對勁。
一路上,周京澤為了不讓她淋到雨,傘都傾到她那邊去了,肩頭再次被淋濕。但這次情況比較嚴重,他的頭髮,外套都往有水珠往下滴,顯得有些狼狽。
許隨剛想說“我看看——”,結果周京澤沉默地合了黑色的長柄傘,打開燈,鑰匙放在玄關處就走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