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隨穿著黑色的絲絨長裙,後背拉鏈半拉,反手扯著帶子,以至於袖子松松垮垮地滑落半吊在手臂上,圓潤白皙的肩膀十分晃眼。
她光腳踩在地毯上,小腿纖細,黑色的絲絨晃動,看起來聖潔又教人想侵犯。
周京澤感覺喉嚨一陣乾涸。她才是他的癮吧。
看一眼就有反應了。
許隨發現身後一陣沉默,正要轉身,一陣熟悉的煙草味飄了過來。
周京澤的手捏著她的肩帶,指尖時不時地碰到她的後背肌膚,冰涼,刺骨,這些明顯的感官刺激讓她心尖一顫。
“怎麽是你?”許隨皺眉。
她想轉過身來推開周京澤,忽然想起自己肋骨處的紋身,下意識地用手擋住。
“你出去!”許隨說道。
周京澤嘴裡嚼著一顆薄荷糖,舌尖抵著糖在口腔內轉了一圈,解著裙子帶子的手一頓,抬眼,然後一拉緊,許隨向後跌,後背立刻貼上他的胸膛。
“換衣服不關門的毛病哪來的,要是進來的是別人,”周京澤語氣頓了頓,聲音壓低,靠了過來,熱氣拂到她耳邊,“你是不是欠收拾。”
他這麽一靠過來,許隨耳朵那塊癢又麻,她側身躲了一下。
想推他出去又害怕紋身被他看到。
整整五分鍾,許隨感覺自己像砧板上的一條魚,被周京澤抵著,他靠得太近,動作又不緊不慢的,感覺他的每一寸呼吸都遊走在後背上,她不由得縮了一下。
像有密密麻麻的電流帶過,許隨無法動彈。
終於,帶子捋出來了,周京澤抬手將她後背的裙子拉鏈拉好。
許隨抒了一口氣,終於安全了,她立刻穿上鞋。
大少爺靠在沙發扶手,眼皮半掀不掀,唇角帶笑,一副等著被感謝的模樣。
許隨得到自由,轉過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徑直走到周京澤面前。
男人抬眼,四目相對,許隨衝他笑了一下。
周京澤一愣,心一動,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許隨徑直用力地踩了他一腳,然後一溜煙地跑開了。
“嘶。”
周京澤看著她的背影,步調緩慢了跟了過去。
他發現分開多年,許隨不是那個軟糯乖巧的小貓了,而是時不時露出小獠牙咬人的貓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下樓,周京澤跟在後面。
剛好到飯點,周京澤的外公和外婆熱情地給她夾菜,生怕怠慢不周,許隨坐上桌都不好意思起來。
許隨哪好意思啊,忙勸阻道:“外公,今天是你生日,就別給我夾菜了,我要是有想吃的,自己能夾得到,再不行,我可以叫他幫我夾。”
說完她悄悄推了一下他的手臂,周京澤看著手機,視線移出來,說道:“是啊,你們就別忙活了,這不有我呢。”
老人總算放下筷子,一群人把關注度移到周京澤外公身上,敬酒的敬酒,小孩說著祝詞,紛紛祝他七十六大壽快樂。
席間,周京澤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點開一看:【嗨,我是佰佳佳,你還記得我不?咱倆都喜歡的看球賽的那個,我最近手裡剛好有曼聯比賽的門票,要一起嗎?】
周京澤盯著信息想了半天,才想起這個人是誰,他挑了挑眉,在對話框裡敲信息回復:
【忘了說,喜歡曼聯的人是許隨。不介意的話,可以把兩張票賣給我,我帶她去看。】
消息發出去後,一直到吃完飯,佰佳佳都沒再發信息過來。
吃完飯後,一些人相繼離場,親戚則留了下來湊成了一桌麻將。
下午,周京澤被外公指揮去後花園把前幾天狗咬壞的園架修好,一群小孩拿著玩具小鐵揪興奮地跟著周京澤去了花園。
客廳裡只剩下外公和許隨在客廳,外婆也去和他們打麻將了。
下午三點多,天氣很好,室內光線敞亮,陽光斜斜地打了進來,照得人暖洋洋的。
“一一啊,你家裡是哪兒的?”外公拄著拐仗笑眯眯地問。
“黎映,在江浙一帶。”許隨答。
“南方啊,那是個好地方。”老爺子說道。
“家裡還有什麽人?都做什麽的?”
許隨垂下眼睫,扯了扯嘴角:“爸爸是消防員,初中的時候因為出任務意外去世了,媽媽是老師,家裡還有一個奶奶。”
老爺子聽著聽著心疼起了這個孩子,安慰道:“好孩子,你要是不嫌棄我這個老頭子的話,常過來吃飯,外公教你下象棋,你外婆還會插花呢,讓她教你。”
“好。”許隨彎起唇角。
心裡有一絲暖意,她覺得,周京澤一家都是很好的人。
“瞧我這腦子,陪我下盤象棋怎麽樣?”老爺子拄著拐仗敲了敲地面,“我剛好去樓上拿我的眼鏡。”
“我扶您。”許隨站起身。
許隨小心翼翼地扶著周京澤外公上樓,一路扶他進書房。老爺子東翻西翻,只找到了一副眼鏡,他開口:“孩子,我在這先找著,你幫外公去京澤房間看看有沒有象棋,平常他也會拿去玩,就在最裡面那間。”
“好。”許隨點點頭。
許隨走了出去,走到陽台最裡面那間房間,手放在門把扶手,擰開推門走了進去。
周京澤的房間跟他本人的風格如出一轍,冷色調,但也享受,床單是麻灰色的,一本飛行航空雜志扔在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