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周京澤下了一份餃子給她。餐桌上的燈光呈暖色調,從桌布的細格子投下一道陰影。
他們面對面地坐在一起吃餃子,室內寂靜,只有湯匙碰撞瓷碗發出的聲音。
兩人的視線偶爾在半空中相撞,黏在一起,又分開,處久怦然。
吃完餃子後,周京澤低頭拿著手機不知道在刷什麽。
許隨疑惑,問道:“你在幹嘛?”
“下單一次性牙刷,毛巾,”周京澤抬了抬眉骨,在說道某個字的時候特意停頓了一下,“內褲。”
許隨的臉轟地一下就紅了,周京澤這赤裸裸的暗示任誰一聽都明白。
他不僅要待這,還要與她顛鸞倒鳳。
“不行,你今晚不能留在這裡,”許隨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說道,“到點了你該走了。”
周京澤瞭起眼皮,語氣緩緩:“為什麽?”
剛才還黏他黏得不行。
許隨拿著茶幾上的鑰匙,煙和打火機之類的塞到他口袋裡,推著他往外走:
“我就是偶爾熱情,最終要的是要保持新鮮感。”
話剛說完,“砰”第一聲,門關上,周京澤整個人被轟了出來,門差點沒夾到他鼻子。
周京澤站在那裡看著緊閉的門,舌尖拱了一下左臉頰,低聲哼笑:“小女生。”
他靠在門口抽了兩支煙,吞雲吐霧後,鞋尖碾滅火星才離開。
許隨趕走周京澤後,洗了個澡桶和頭,她在泡澡的時候,心情釋然很多。
等她出來後,偏著頭,拿著一塊白毛巾擦著頭髮上的水,沒多久,鈴聲響起,許隨跑去開門。
外賣員拿了一個紙袋給它,並給了一個商品單,說道:“備注周先生是吧?東西確認一下。”
“哦,好。”許隨接過來。
關上門以後,許隨坐在沙發上,拆開袋子一看:一次性牙刷,毛巾,還有兩條一次性內褲,甚至連……避孕套他都買好了。
水珠順著她的濕發燙到脖頸裡,明明十分冰涼,她身上卻起了一股燥意。
許隨急忙拍了張照片發過去,說道:
【把你東西拿走。】
沒多久,手機屏幕亮起,周京澤意味深長地回了句:
【留著下次用。】
許隨握著手機都感覺掌心發燙,她在對話框裡打了字又回檔刪除。
算了,論講葷話和行動能力,她哪樣都比不過周京澤。
還是少招惹他為妙。
許隨開始慢慢接納周京澤,沒多久,兩人算正式在一起了。
只是許隨太忙了,又很少讓周京澤留宿,因此他一周基本都見不上她幾次面。
周六上午九點,周京澤掐準了許隨起床的時間,拎著一份早餐慢悠悠地來到她家。
周京澤來到許隨家門,屈起手指敲了敲門,發出“篤篤”的聲音。
門倏地被打開,他剛想進去,恰好撞見拉著行李箱神色匆匆就要往外走的許隨。
周京澤神色一凜,眼底一片濃重的鬱色,抬手攥住她的行李箱拉杆,問:
“你又要去哪兒?”
“這次我撥過去又是空號嗎?”
周京澤想起兩人分手那會兒,一周而已,許隨整個人就退出了他的生活,消失得無影無蹤。
隻留下一根用過的發圈,家裡冰箱她沒喝完的牛奶,還沒來得及澆水的多肉。
他還忘不了那會兒電話打過去,聽到是空號的感覺。
像有人在你生命裡匆匆留下一筆,雖不是濃重墨彩,卻教人難以忘記。
結果一切轉瞬皆空。
所以他才會在兩人重逢時,故意用車撞上去,來換取一個號碼。
許隨眼神茫然,她語氣頓了一下,解釋道:“我是去上海出差,就三天。”
不是要走。
周京澤松了一口氣,手仍握著她的行李箱,聲音沉沉:“我送你過去。”
“我同事在樓下在等著了,”許隨抬眼窺了一下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說,“一會兒我就把航班號發給你,下了飛機也立刻告訴你。”
周京澤手掌側滑出手機,看她:“現在。”
許隨隻好費勁地從挎包裡拿出手機,截圖到登機航班號發給他。
周京澤這才肯放人。
他一手拿著行李,一手牽住許隨的手,親自把人送上了車。
今天天氣再次跌破低值,上了車後,車窗把冰凍枯枝隔絕在外。
車裡暖氣烘烤著人的皮膚,旁邊一男同事遞給她一杯咖啡。
許隨接過來笑著說了句:“謝謝。”
男同事接著吐槽:“我真是服了,這麽冷的天,上海那邊好像更冷,周末開個錘子的研討會。”
韓梅附和道:“就是,我還準備周末在家給孩子輔導完作業,在家煲韓劇的呢。”
“哎,我隻想好好睡一覺。”許隨靠在車窗邊上說,眼底一片倦色。
三個人包車來到機場,托運了行李後,順利登機。
一上飛機,許隨向空姐要了一張毯子,戴上眼罩,坐在座位上補覺。
誰知道飛機快要到上海的時候,忽然遇到暴雨。
空姐在廣播裡溫柔地安慰乘客,說飛機遇到強對流降雨天氣,將迫降在上海附近的周邊城市——寧城。
預計乘客會在寧城機場逗留6小時,中轉停留後再飛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