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就在腦子裡形成印象了。
許隨衝門口的何護士長溫軟一笑:“好,我知道了。”
護士長走後,許隨抽出花瓶裡水養的一支鬱金香,走出辦公室。
許隨乘坐電梯來到vip病房703,插在衣兜的手伸了出來,屈起手指扣了扣門。
“進。”裡面傳來了一道女聲。
許隨走了進去,一眼看到了病床上的葉賽寧,以及她的助理正坐在一邊給她削水果。
“雲朵,你先出去。”葉賽寧跟那個女孩說道。
“好,寧寧姐,有什麽事叫我。”助理放下蘋果。
助理在經過許隨的時候友好地笑了一下,出去的時候還順帶關上了門。
葉賽寧躺在病床上,因為剛做完手術,元氣大傷,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憔悴,臉色蒼白,一點氣色都沒有。
許隨看著她,問:“好點沒有?”
葉賽寧看著她忽然笑出聲,多年不見,許隨還是那麽溫柔好脾氣。
如果換做是她,受到傷害後再見面指不定會指著對方的臉一並薅住頭髮,大罵你這個臭碧池。
搶了我男朋友,祝你不得好死。
可許隨沒有。
也許這就是她和許隨的區別。
所以周京澤願意護著她。
葉賽寧睜著琥珀色的眼眸看著眼前的人。
許隨穿著白大褂,人瘦,兩根鎖骨像月牙,很細,皮膚白膩,扎了一個低馬尾,嘴唇淺紅,一雙眼眸依然澄澈,但也多了一絲堅定和從容。
她右胸口處別著兩隻黑色碳性筆,一隻紅色水性筆,手裡拿著一支橘黃色的鬱金香,正彎腰把花插到一旁的花籃中。
許隨從一個安靜話少的少女變成了一個優秀,漂亮,氣質大方的女人。
“你漂亮很多啊。”葉賽寧誇道。
“謝謝。”許隨低著頭,正認真給花找一個好看的位置。
倏地,葉賽寧咳嗽了一聲,牽了胸腔陣痛,痛苦地皺了一下眉。
“其實我今天找你來,是欠你一句隔了很多年的道歉,”葉賽寧聲音有點沙,她的語氣鄭重,一字一句道,“對不起。”
許隨擺著花的動作一頓,恰好被旁邊花籃裡的一株玫瑰刺碰到,指尖一陣刺痛,有血珠湧出來。
她沒想到葉賽寧會道歉。
“已經過去了,而且周京澤也不在我這。”許隨抬了抬眼,重新擺弄花。
葉賽寧搖頭,語氣頓了頓:“其實當年有些事我應該跟你說清楚,但我一直在國外,事業太忙了,所以這次回國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你,來道歉。”
“其實當初你們分手,周大受打擊,很長一段時間都處在痛苦失意的狀態中,尤其是他知道這件事是我搞的後,”葉賽寧低頭勾唇自嘲,語氣有些痛苦,“他立刻把我送回了英國。”
“他說再也不要見到我。”
“他說如果沒有你,這輩子他會隨便找一個結人婚,但也不會跟我。”
葉賽寧知道周京澤這話不是氣話,所以真正聽到的時候整個人十分崩潰,她想求得他原諒,但周京澤鐵了心要讓她吃到教訓。
葉賽寧到現在還記得周京澤的溫柔與絕情。
他漆黑的眉眼壓滿了濃重的戾氣和壓抑,像一隻困獸,差點沒動手把她掐死。
那一刻,葉賽寧才知道周京澤以前對她的好感,可能就是比看普通女孩多了一點兒欣賞和惺惺相惜。
許隨是他的底線。
葉賽寧以為能碰,碰了之後才發現她錯了,錯得徹底。
葉賽寧被送回英國後,以為他是一時置氣,經常堅持寄禮物和寫信給他,可每次都被退回。
直到一年後,聖誕節,葉賽寧鼓起勇氣打給周京澤,結果電話提示那邊是個空號。
葉賽寧如夢初醒,才知道他不會再原諒她了。
後來葉賽寧事業發展不順心,在異國十分孤獨,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患上了抑鬱症。
葉賽寧那會兒是真的很想周京澤,她半夜失眠,爬起來吃了一顆安定,再閉眼,依然睡不著,看到的窗外的月亮竟然是模糊的。
她忽然整個人情緒崩潰,從床上爬起來,一邊哭一邊給周京澤寫郵件,給他認錯,說願意給許隨道歉,還說了她最近過得很不好,得了抑鬱症。
她甚至低到了塵埃裡,葉賽寧在郵件裡寫道:只要你來看我,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郵件發出去後,如石沉大海。
葉賽寧在情緒焦慮起伏中,每天盼著周京澤回她郵件。
每天她從醫院治療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郵件有沒有收到回復,直到第十天,她親眼看見郵件狀態從未讀變成已讀。
周京澤沒有回復,更一眼都沒來看她。
這是對她的懲罰。
“我認識周的時候,他年紀比較小,剛好他媽又去世沒多久,我比她大一歲,又比他出社會得早,那個時候發生了點事兒,我只是湊巧拉了他一把,所以他覺得欠我,所以才會對我事事都縱容。”
葉賽寧臉色蒼白,回憶起這段事表情仍是痛苦的,不堪的。
因為在愛情裡,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
葉賽寧抬眼捕捉到許隨疑惑的表情,問道:“不會吧,他還沒有跟你說是什麽事?”
許隨搖搖頭,她不知道當初周京澤發生了什麽事,她隱約記得當初發錯短信,她被認成葉賽寧,兩人產生了誤會。周京澤跟道歉,他也有陰暗的一面,害怕讓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