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單季秋頓了頓,繼續,“我有空會自己去看爺爺奶奶,不過跟你沒什麽關系。”
說完,單季秋拉開車門,對單兆斌說:“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跟我外婆,謝謝。”
單兆斌見單季秋態度強勢,歎了口氣,遞給她一張名片:“爸爸不逼你,你有什麽需要給爸爸打電話,爸爸給你時間。”
單季秋沒接,單兆斌又說:“那爸爸明天再來。”
名片被單季秋扯走了:“行了,請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話畢,她果斷地下了車,反手關上了車門。
陸允正好由遠及近的歸來,透著傍晚還未暗下去的幾許光亮,他看見單季秋從一輛寶馬車裡下來,神色不明。
車子開走時跟他擦身而過,因為緊閉的窗戶,他看不見裡面的人。
“秋崽崽。”陸允喊住了單季秋,大步走了過去。
單季秋轉身看著朝他而來的人,肩上挎著背包,踏著倏然點亮的路邊燈火,風塵仆仆地向她而來。
她收拾心情,彎起唇角:“你回來了。”
陸允在單季秋面前站定,偏頭看向已經拐彎的車子,問眼前的人:“那誰找你?”
單季秋抿了抿唇,挺平靜且毫不掩飾地對陸允直說:“單兆斌。”
她頓了一下,解釋這個名字:“我爸。”
陸允一聽,倒是完全沒有想到,頗為訝異。
他對單季秋父親的第一印象是在她媽媽去世後的某一天。
他看到這小崽崽在撕照片,照片裡的男人被她撕成了碎片。
陸允也是那個時候在還沒被她撕掉的那張照片裡看到了完整的單兆斌。他過目不忘,導致到現在都還能清晰的記得他長什麽樣。
以至於,前年在錦南機場,他能一眼就認出單季秋盯著看的那個男人,就是她照片裡的爸爸。
那時候,他問單季秋為什麽要撕掉照片?
小崽崽的手一頓,眼淚就這麽“啪嗒啪嗒”地砸在手背上,偏偏不說話。
陸允打從認識單季秋就沒見過她這麽哭過,趕緊伸手去抱住她,一邊順著她的頭髮一邊安慰著她:“不哭不哭,阿允哥哥在。”
哄了好久,小崽崽總算是止住了眼淚,才告訴他:“這是我爸爸,從現在開始他是別人的爸爸了。他有兒子了,他不喜歡我了,他不要我了,從今天開始我就再也沒有爸爸了。”
陸允當時也沒再追問什麽,只是告訴她:“沒關系,你有阿允哥哥,我的爸爸就是你的爸爸。”
“嗯。”單季秋點點頭,“我不哭,我以後都不會再因為他們哭了。”
這話就像是單季秋自己給自己定下的魔咒。
從那以後,陸允就真的再也沒見過單季秋哭過了。
“他怎麽突然來找你了?”陸允問道。
“沒什麽,腦子抽了想認回我,不過我拒絕了,他應該不會再來了。”單季秋言簡意賅地說完,提醒陸允,“別跟外婆提這事,我不想她操心。”
陸允點點頭,一貫的不多言不多語也不再多加追問。
他斂眸打量著姑娘微微泛紅的眼角,隨之半彎下腰,將本來擱在背包肩帶上的手伸到她臉頰上,不輕不重地捏了捏,掀起眼皮對上她的雙眼,說:“咱們回家。”
樓道門拉開又關上,徒留一地光影和將暗未暗的天際霞光。
以及,盛夏的晚風和樓道裡踩在樓梯上步調一致,卻被夏蟬淹沒掉的腳步聲。
……
單兆斌意外的出現讓單季秋這一夜做了一個極其真實的夢。
夢境裡的單季秋回到了五歲那年,爸媽離婚了。
季夢薇帶著她離開的時候,單兆斌沒有挽留他們,甚至於根本沒有出現過。
她望著打從有記憶開始就居住的家,有很多的問題。
她想問單兆斌為什麽我要跟媽媽走?
為什麽你們要分開啊?
為什麽我們要離開這個家?
可惜,她得不到任何的答案。
她跟季夢薇離開了錦南來到了厘城生活。剛開始一切過的都還是挺好的,除了再也見不到爸爸,爺爺奶奶他們。
夢境一轉,到了單季秋五歲生日那天。
季夢薇本來給單季秋準備了生日蛋糕,就在許願的時候,她說了一句:“要是爸爸也在就好了。”
就這一句,季夢薇掀翻了蛋糕,拎著她打了一頓。
一邊打一邊吼她:“不準提你爸爸,你為什麽要提他?你為什麽要出生?你為什麽是個女孩兒?就因為你是女孩兒,因為我不能生了,你爸不要我們了。他有兒子了,哈哈哈,你還想他……不準哭,不準說話。”
從那以後,單季秋變得越來越膽小,也不愛說話,戰戰兢兢的封閉自己,沉默寡言起來。
因為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因為說錯了話,又會挨打。
季夢薇的情緒時好時壞,她也不上班,不結交朋友,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
有時候外婆過來,她才願意出去走走,外婆一走她又整天整天的不出門。
外婆跟單季秋說:“媽媽生病了,她會好起來的,別擔心。”
單季秋也看到季夢薇在吃藥,她想媽媽應該會好起來吧。媽媽是生病了才會打她罵她的,媽媽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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