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禮尚往來,單季秋還是很友好地詢問了一下段博弈的傷勢,然後就打預備鈴了。
譚俊浩下午請了個假回去了一趟,回學校以後直接過來競賽班這邊。所以壓根不知道今天籃球場到底發生了什麽。
現在聽單季秋這一說,也沒詳細追問,就順勢點了點下巴:“哦,是這樣啊。”
陸允把手機揣進褲兜裡,居高臨下地瞅著單季秋。整個人正巧被教室裡溢出來的光映襯著,倏然間就變得柔和了不少。
半響,他開了口:“怎麽不早說?”
單季秋倒是沒料到陸允會先開口,雖然態度還是不怎麽樣,臉也依然挺臭,但語氣聽上去確實軟了好多。
他這是在跟她示好的表現。
這麽一回想,好像每一次吵架,不管誰對誰錯,先服軟的似乎總是他。
她的心窩像是被突然塞了層棉花,添了一絲絲的柔軟。
現在想來,自己不過就是仗著他對她的包容和遷就便可以肆無忌憚,蹬鼻子上臉。
平心而論,他又有什麽錯呢?
她沒意義吃的醋,她心裡的兵荒馬亂,自食苦果。
她這些年一個人唱盡喜怒哀樂的獨角戲,他又不知道。
從前不知道,現在不知道,以後也不會知道。
所以,他不過是接受了別人的飲料。
可能,或許,大概,萬一,他就是禮貌客氣了一下,是禮節和涵養。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樣,是她誤會了呢。
到頭來,他卻平白無故,莫名其妙地受了她的氣。
生氣那會兒,偏偏遇到有人在談論那事,她又下意識逃避,避之不及,一個字也不想聽。
未知全貌,不予置評。
認識多年,陸允的秉性她還是門兒清。
那麽大一活人,怎麽能說變就變,她怎麽就毅然決然地給他蓋棺定論了呢。
哎,她可能真的是被嫉妒衝昏了頭腦。
單季秋暗自清了清嗓子,瞥了眼陸允又將視線挪到一邊去。心裡還是有點兒別扭,語氣自然也就淡而強:“你不也沒問。”
陸允舌尖頂了下內臉頰,瞧著單季秋琢磨了好一會兒,就憋出這幾個字來?
得,好歹算是理他了。
作為男人應該大氣,不跟女人一般見識。
心裡這麽想,話到嘴邊又嘴欠地翻起舊帳:“不你說沒什麽好說的麽。”
單季秋:“……”突然語塞。
陸允見單季秋一臉不太樂意的模樣,沒再繼續說下去。
算了,也懶得問了,再說多了一會兒又得鬧脾氣了。
也不知道他們這些女的一天在想些什麽,這丫頭以前可不這樣,一定是余可夏。
近墨者黑。
“行了,不想說我也不問了。外面涼,進教室去。”陸允看著單季秋,朝她抬了抬下巴,語氣柔和。
“正要進去。”
單季秋也不矯情端著,順著台階下。
她跟陸允對視了一眼,一眼解千愁,便轉身往教室走去。
陸允瞧著單季秋纖瘦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向上彎起了好看的弧度。
他順手搭在譚俊浩的肩膀率先往教室門口走,一邊徑直往前,一邊收緊手臂圈著他的頸脖,玩味道:“我怎麽覺得你剛才那句‘哦,是這樣啊’,這話聽著感覺有點兒遺憾啊?”
譚俊浩被突然一勒,整個人往陸允那邊帶,頸脖被勒的發緊,他忙掙脫著:“有嗎?沒有啊,語氣很正常,你聽錯了吧。”
陸允咬著牙:“是……嗎?”
譚俊浩:“哎哎哎,松手,謀殺呢你。”
“……”
……
放學的時候雨已經下大了,夜色中這場始料未及的雨看上去有些迷離,落在身上亦會讓人變得撲朔迷離。
數競班今晚拖了一會兒堂,加上徐志把單季秋和陸允叫到辦公室說了下今晚卷子的大題以及開家長會的事。
早在高一的時候,徐志就去這倆孩子家裡家訪過。
他知道陸允是單親家庭,父親是烈士,從小是爺爺奶奶帶大的。奶奶早幾年去世了,爺爺去年也走了,家裡好像就沒什麽人了。親戚又都在外地,他不願意去。這之後是隔壁鄰居,也就是單季秋的外婆幫著照料著他的生活。
好巧不巧,這單季秋的外婆正是以前教過他的沈老師。沈老師提過一嘴單季秋也是父母離異,母親過世的早,孩子從小是她帶大的。至於她父親,跟陸允的母親一樣,同樣沒聽提起過。
倆孩子都是單親家庭,不幸的原生家庭出來的孩子有兩個極端。要麽毀了,要麽奮發。
很幸運的是,這倆孩子屬於後者。都是積極向上的,懂事也爭氣,各方面都不怎麽讓人操心。
徐志說完了題,雙手交握擱在辦公桌上望著兩人,笑道:“家長會就不用讓沈老師來了,我也沒什麽可以告你倆的狀。”
單季秋笑著點點頭:“好的,小徐。”
徐志哭笑不得地淺白一眼單季秋,卻是跟陸允說教:“好歹也是你鄰裡間的妹妹,教教她要尊重老師。”
陸允“嗯”的一聲:“好的,小徐。”
“你倆,狼狽為奸。”徐志認命,看了眼時間,“行了,趕緊回家吧,帶傘沒?”
兩人搖了搖頭,今天一天都沒下雨,他們就沒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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