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過兩天我就開學了。錦南大學破格錄取了我, 您說這是不是省狀元的特權?”
“哦,對了, 我沒有選數學系, 我決定讀法律。您說過,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平, 那我就想著至少將來我可以用法律來維護我所認定的公平。”
“您不會又怪我自作主張了吧,那您趕緊醒過來罵罵我唄。”
單季秋低頭一笑:“罵我我也不改。我想成為一名守護正義, 不畏強權的帥氣律師。”
“……”
看完了沈素約,單季秋又下到住院部三樓的普通病房,走進了318的病房門, 一眼就看到了最裡面靠窗在看書的姑娘。
“小秋姐姐。”漂亮的少女一抬眼,就笑著看向單季秋。
“明天出院了?”單季秋問。
“嗯, 出院了。”方寧兒擱下手中的書, 見單季秋坐下才繼續, “你放心, 我不會做傻事了。我會好好活著, 我一定會看到他的報應。”
單季秋瞧著眼前這個沉靜如水的女孩兒, 實在是無法跟那個要跳樓的激進且渾身是傷的女孩兒結合起來。
如果不是那時她正好上天台透氣, 眼前這個如花一般的少女可能就真的隨風而去了。
單季秋當時用力地拽回方寧兒,任由她發了瘋的拳打腳踢,待她冷靜下來才哭訴自己的遭遇。
她被一個富二代給迷女幹了。
可惜, 卻沒有人站在她這邊。
知情者威脅她,讓她最好是守口如瓶。到最後,就連她相依為命的媽媽也勸她不要報警,叫她算了。
很多人根深蒂固的思想是沒得改變的。
對大部分的人來說,這是汙點,是不能大大方方站出來告訴所有人的羞恥之事。
家人更甚,明明自己的孩子是受害者,可是卻因為害怕被指指點點,害怕對方的勢力能弄的他們一無所有,而最終選擇沉默。
其實從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病了,而是人心讓這個世界病入膏肓。
這可能就是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吧,單季秋也深有體會。
只不過她要比這個姑娘幸運一些,沒有遇上這種生不如死的事。
所以,她才會絕望的拋下這個世界。
“我信。”
那晚的月光潔白無瑕,照的單季秋漆黑的眸光比月色更為澄澈堅定:“那憑什麽你要去死,該死的傷害你的人。你沒有錯,你是受害者,你應該報警,這種人渣就應該受到法律的製裁。放任只會讓他變本加厲,那就會有更多的女孩子受傷,這個社會會變成什麽樣?無法無天……”
單季秋而後見到了方寧兒的母親,她只是對她說了兩句話:“既然你都肯帶她來醫院,說明你也不想她出事。如果你不希望永遠失去女兒,希望你能尊重她的決定,也請你相信法律。”
方寧兒最終還是報了警,因為事發到現在還未過二十四小時,警方可以及時取證。
單季秋回頭就找了爺爺,請他幫忙找了個刑事案件的名律師全程跟這起案子。
也是因為這件事,單季秋才決定要學法律。
她這個人也沒有多麽遠大的抱負和理想,曾經唯一失之交臂的遺憾大概就是數競和清北吧。
現在的她心如止水,僅剩的願望只是一個。
她不貪心,只希望外婆能醒過來。
但是,當她聽到方寧兒的遭遇,查詢了更多關於女性不被尊重被踐踏的新聞,還有那些農村山區裡的法盲。
以及,因為怕丟臉,害怕別人的流言蜚語,而被迫選擇妥協,咬碎了牙往肚子裡吞的弱者。
她又想到曾經的自己,犧牲在重男輕女的腐朽思想中……
單季秋決定之後,曾對方寧兒說:“既然來人世間一趟,總要做點兒好事才不枉此生。那就用法律去幫助困境中有需要的人吧。”
“刑罰知其所加,則邪惡知其所謂。所以,我始終相信法律是捍衛公平正義的權杖,它們永不缺席。”
失去被照耀的太陽,那就讓自己成為一束光。
然後,將這個混濁的世界一點一點照亮。
……
整個暑假,單季秋跟單易都是住在爺爺奶奶那兒。
她也大概知道了一些有關二哥和二叔之間的一些事。
算起來,她跟二哥也算是同病相憐了。
剛回到錦南的時候,單兆斌是有意讓她跟他們住在一起的,單季秋拒絕了。
但是,她還是過去跟趙盈和單傑打了個照面。彼此都是門面功夫,各懷鬼胎。
單季秋也不在乎,反正大家面上過得去就行了,莫非還要人真心待你這個回來分財產的人。
九月份開學,單季秋就住進了學校宿舍。
她不提,學校領導不說,也沒人知道她是單兆斌的女兒。
軍訓的時候,單季秋跟陳一乘遇見了。那個當初辯論賽的手下敗將,錦南一中的校草。
兩人看到彼此都很是意外,單季秋意外的是在這兒還能遇上個曾經算認識的人。陳一乘意外的是S省理科狀元居然沒去清北,不過能再相遇或許也不失為一種緣分。
當然,單季秋認為他倆最多也只能算是點頭之交。
難不成還能深聊一夜,把酒言歡?
真正把他們倆綁在一起的是某一天傍晚的聯歡會。
他們法學院新生就牛逼了,教官和輔導員攛掇的他們來一場臨時的辯論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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