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來晚了!”楚柯對著空無一人的樹下說道。
她知道,此時大家都在。
樹下的那幾個小孩,卻是露出了笑容,可是她卻什麽都看不到。
林晚晚和程峰到的晚一些,她們到的時候,楚柯的丈夫正躲在一顆大樹的後面,不知道在看什麽。
程峰的心裡很是納悶,他正想要說些什麽,卻見,楚柯的丈夫回過頭來,對著程峰做了個不要說話的手勢之後,又指了指不遠處,示意他向那裡看去。
程峰下意識的,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楚柯將那把小鏟子,從地上拾起來之後,便尋著記憶深處的那個位置,一點點的挖了下去。
當鏟子觸碰到一處堅硬的東西,再也挖不動的時候,她才停了下來。
彎下腰,將表面的泥土,全部都拂去之後,楚柯從裡面捧出一個小木盒來。
就在開啟它的那一刹那,所有的記憶,全部都湧上了腦海。
“我以後,一定要做一名戰士。”
“我以後,一定要做一名醫生。”
“我以後,一定要當我們仁慈堂的院長!”
“……”
看著鐵盒裡面,一張張小紙片上,稚嫩的筆跡,楚柯低聲笑了,說了一句,“真是幼稚。”
說完之後,她的眼眶又忍不住濕了。
當她翻出最後一張紙條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最後一張紙條上面,寫的,是陳誠的夢想,那上面寫著,“我以後,一定要讓佳佳做我的新娘子。”
當年的每一個小夥伴兒的音容笑貌,都在楚柯的眼前,重現了一遍。
楚柯的淚水,終於繃不住了,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覺得,自己似乎是看到了,那些小夥伴們,一邊揮著手,一邊對自己說,再見。
楚柯一邊哭著,一邊揚起了嘴角,同樣的,對著大家喊道,“再見。”
陳誠在走之前,悄悄地說了一句:,“佳佳,希望你過得幸福。”
黑暗之中,楚柯一路走過來的痕跡,全都隱沒在了黑夜裡,不見一絲一毫的痕跡,一如她的記憶一般。
當初,所有的小夥伴們,都說好了要一起走,如今只剩下了楚柯一個人。
從今以後,這世上,就只有她一個人,擁有那段記憶了。
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林晚晚看著偷偷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陳誠,問道,“你怎麽還沒走?還有沒了的心願?”
“不是,我……”陳誠的臉,詭異的紅了。
“怎麽了?”
陳誠開口說道,“我估計,我剛剛說的話,佳佳應該聽不到,所以,我可不可以請你幫忙傳達一下?”
“什麽話?”
陳誠說,“麻煩你告訴佳佳,說,我們都不怪她,只要她幸福就好。還有,我留在那個小盒子裡心願,你讓她不要在意。”
林晚晚不知道陳誠過去的心願是什麽,但看他這個樣子,也大概能夠猜到幾分。
林晚晚點了一下頭,“你既然這麽關心她,當初為什麽要留下紙條來嚇她?”
陳誠趕緊搖頭,“不,我沒有,我只是想提醒佳佳,不要忘記約定,但當時我只找到了紅色的筆,我就……”
“……”
***
在回去的路上,林晚晚一直都在沉默著,什麽話都沒有說。
而程峰一直都跟在林晚晚的身邊,幾次想要開口,但是,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和林晚晚說些什麽,他便也跟著林晚晚一起沉默了。
楚柯的事,給程峰也帶去了巨大的影響。
他的人生,前面二十年過得渾渾噩噩,因為從小家庭條件就很好的緣故,很多事,在他看來,大多都可以用“不過如此”來概括。
然而,自從經歷過一次生死之後,他的世界觀完全改變了。
尤其是經歷了剛剛的事,他突然發現,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感人至深的事,等待著他們去發現。
林晚晚一直等回到寢室之後,情緒依然低落。
她和室友們打了個招呼,洗漱好之後,便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腦海之中一直在會像楚柯她們的事。
與此同時,帝都郊區的某個山上,看似被綠色植被覆蓋,與普通的山,並沒有什麽不同,但是,如果有懂行的人在的話,一定會發現,這座山上,居然被人給下了陣法。
被那陣法所掩蓋的,正是一處古色古香,氣勢恢宏的宅子。
如果有人能夠有幸進入這內部,一定會忍不住感歎,這宅子絲毫不會比電視裡面所演的那些皇宮差。
然而,就在這個宅子內部,某一間空無一物的房間內部,一個身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的男人,正被倒著吊在半空之中,全身上下都是鞭打過的傷痕,血淋淋的,很是嚇人。
“嘎吱……”
這個時候,房間的門,被人給推了開來。
一個身穿一身黑衣人的男人,走了進來,黑夜裡,並不能完全看得清那個男人的長相。
被吊起來的那人,則是先前準備找林晚晚報仇的那個男人。
“都這麽長時間了,還不打算說麽?”那人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但是,卻讓那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想起自己這幾天來所遭受的折磨,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要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