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髮稍顯散亂,細細的肩帶也歪到肩頭處,要掉不掉,笑得十分好看。
靳浮白重新坐進車子後座,把向芋往懷裡一攬:“笑什麽?”
當然是笑他被煙燙了手的事。
對什麽都遊刃有余的人,因為接吻忘了手裡的煙,還被燙到......
向芋沒說,只是在靳浮白問完後,繃著臉表情嚴肅地托起他的手:“燙哪了?”
“手。”他聲音裡全是無奈。
靳浮白食指內側被燙起一彎紅色的痕跡,像新月。
向芋垂著頭吹了兩下:“疼不疼?”
她在這個時候是溫順的,和她的唇一樣柔軟。
靳浮白撥弄著她的耳垂,思慮片刻,忽然說:“你這種姑娘喜歡什麽樣的男人?高了的,你嫌人忙嫌人不夠體貼;低了呢,你這個難伺候的樣兒也看不上,也就我閑,有時間陪你瞎胡鬧。”
向芋說:“是啊,你最好。”
“向芋,你跟著我得了。”
他沒有說什麽令人感動的告白,也沒有說喜歡說愛,只是輕飄飄一句“你跟著我得了”。
那個瞬間說不上為什麽,向芋湧起一種寬容和溫情。
她甚至想,還指望他說什麽呢?也就這樣吧。
她盯著靳浮白手指上的傷痕,說:“好啊。”
向芋知道,自己也算是孤注一擲。
沒人能知曉她未來在他生活裡留下的痕跡,能否有這個燙傷深刻。
靳浮白也是從那天開始,走到哪兒都帶著向芋,他是每天都很空閑,向芋卻開始忙起來。
她之前應聘的那家小破企業,也不知道主考官是不是吃錯藥了,向芋把話說成那樣,居然被錄取了。
向芋現在也是一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有時候累了直接差靳浮白送她回家,連飯都不陪他吃。
周末是否雙休還不一定,要聽老板的通知。
靳浮白從來沒因為向芋工作或者是加班埋怨過,他在這一點上堪稱寵溺,被她鴿了無數次也沒什麽脾氣。
只有一次,他半是調侃半是曖昧地吮著她的脖頸,問她:“你這個老板男的女的,是不是看你長得漂亮,怎麽總留你加班?”
之後他像是宣示主權,明目張膽地拎著打包好的日料去送過幾次午餐或夜宵。
只不過向芋的公司規模實在是太小了,老板也不是個有見識的人,見過靳浮白的背影后,隻對向芋說:“你男朋友看起來挺帥的。”
也就這麽一句,後來也沒有減少她的加班。
向芋當成笑話給靳浮白講時,他幾乎氣笑了。
之前約好了帶她見見李侈,拖了將近一個月也沒見成。
向芋有些忐忑地問靳浮白:“總是說好了時間卻又去不了,你的朋友會不會覺得我特別矯情啊?”
“他們愛怎麽覺得怎麽覺得,一群閑人。”靳浮白說。
做情人他真的算是最溫柔的那一種,不會主動吵架也不會死要面子。
其實他的那群朋友怎麽會是閑人,個個都是身價不可估計的高人,只有向芋,看著挺忙,屁顛屁顛地忙了一個月,才賺了2700塊。
老板發的工資是現金,裝在信封裡,向芋拿著這個信封拍了拍靳浮白的前風擋玻璃,十分霸氣:“走,請你吃飯。”
她手裡那個小信封薄得,靳浮白都不忍心剝削。
他開車去了一家朋友開的飯店,隨便吃,反正吃什麽最後也都是記他帳上,她那個信封不會少一分錢。
這頓飯吃得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順利。
吃到一半,日式拉門被推開,向芋扭頭,看見兩個男人:
一個穿得像聖誕樹,玫粉色薄西服外套配淡黃色襯衫。
另一個麽,皮膚黝黑,看上去總有些不懷好意。
後來向芋知道了,面前的聖誕樹就是李侈,唐予池嘴裡“頂不是好玩意兒”的人。
包間都是推拉門隔斷,需要時把門拉開,就能變成一個大包間。
現在向芋和靳浮白身旁的門被拉開,聖誕樹正歡快地向他們打招呼:“靳哥,我就知道是你,剛才樓下我就看見你車了。”
向芋去看靳浮白,他表情不驚不喜,隻給她介紹:“這是李侈,和他表弟李冒。”
還沒等介紹到她,李侈從隔壁鑽過來,坐到靳浮白身旁,伸岀戴了兩枚戒指的手:“向芋吧,我聽說過你,久聞大名了,今天一見果然是個美女。”
向芋大大方方同他握了一下:“我也聽說過你。”
既然碰上了,自然是拚桌一起吃,李侈講話很有意思,至於李冒,向芋無意間撞見兩次他的目光,都覺得這人白瞎了他的名字,並不怎麽禮貌。
吃了寥寥幾筷子,他們三個男人聊起來,向芋拿出手機坐在靳浮白身旁玩著貪吃蛇。
向芋的蛇已經玩得很長一條,越來越難,不但要躲著障礙,還要躲著自己的大尾巴。
臨近這頓飯的尾聲,一直不太說話的李冒忽然開口:“你們聽沒聽說卓逍的事兒?”
向芋這才發現,李冒的嗓子不太好,說話都啞嗓,聽著十分難受。
李冒問完這句話,桌面上十分沉默,連一直很活躍的李侈都沒開口,向芋在余光裡看見,李侈的腿動了動,狠狠地給了李冒一腳:“你管人家那麽多,八卦。”
也是這個走神,向芋的貪吃蛇撞在障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