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正明聽完不答反問,失聲道:“今日與那妖道交手的人是你?”
白仙仙有點茫然:“啊?應該是吧,我是跟他打了一架來著,還破了他拘役魂魄的法陣,怎麽了?”
褚正明說:“方才我與觀中弟子開壇作法,打算再與那妖道鬥上一番,但發現他似乎已經受了傷,對我們避而不見。”他感歎無比:“沒想到竟是小友所為,實在令貧道敬佩!小友莫急,我這就通知道協趕過去,務必將那妖道圍住!”
有道協出馬,白仙仙放心不少,她雖然不知道小區的名字,但宮廷酥的位置記得倍兒熟,畢竟昨天排了十分鍾的隊才買到呢。那棟居民樓就在宮廷酥店鋪對面,很容易找。
車子一路朝蓉南區飛馳,張帆在車上努力回憶更多的細節:“他不常過來,但是偶爾也會在旁邊的屋子裡休息幾天。一開始我只能在那間小黑屋裡活動,後來他看我不再反抗,就放我去客廳溜達溜達,但是門窗都被黃符封死了,我還是逃不了。”
“窗簾一直都拉著,屋子裡很簡單,沒什麽生活用品,沒見過他做飯。對了對了,有一回我在客廳的茶幾上看到了一張病歷,也沒大看清楚,好像叫劉什麽,年齡寫著十七歲。”
白仙仙:“十七歲?那應該不是他的病歷吧,但是會被他帶回家,難道是他孩子?”
陳凜突然發問:“哪個醫院哪個科看清楚了嗎?”
張帆想了大半天:“記不清了,我只看了一眼就被他收起來了。”
白仙仙思忖著:“他所需的報酬是功德,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拿到這些功德不是給自己用,而是給這個病例上的孩子啊?”
她給褚正明發了條微信:褚道長,道門中有沒有一個姓劉的,孩子十七歲左右,道術高深的道士?
范圍縮減,如果真有這麽一個人,應該很好找吧?
褚正明卻沒回她消息。
那妖道雖然受了傷,但也是輕敵所致,他在道法上能敵過褚正明的師兄,還有那些五花八門歪門邪道的邪術傍身,兔子逼急了也咬人,他被逼上絕路,不知道還會使出些什麽陰招,估計不好對付。
車子快到蓉南區時,白仙仙給褚正明打了個電話,想問問他們進展如何,結果電話也沒人接。
白仙仙心裡有些不安,飄在車內的張帆突然叫道:“對了對了!他還在他休息的那間屋子裡放了很多黑色的罐子。”張帆用手比劃著:“這麽大,純黑色的,像酒罐子,上面還貼著符,堆了好幾排呢!”
白仙仙才剛入門,所看所學都是正道術法,邪門禁術接觸的少,有些疑惑地看向陳凜:“黑色罐子?”
陳凜沉默半天,吐出兩個字:“屍灌。”
白仙仙一聽這名字就知道多半不是什麽好東西,果然聽他道:“也叫養鬼壇,用來煉製厲鬼為他所用。”
白仙仙一拍大腿:“壞了!”
她沒把這個消息告訴褚正明,也不知道他帶了多少人過去,如果妖道把這些養鬼壇裡的厲鬼都放出來,那地方又是居民樓,厲鬼出逃,場面肯定很混亂。
白仙仙神情凝重,想了想,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
王筱一個急刹將車子停在了小區門口。
白仙仙在路上已經開了天眼,此刻一下車,就見小區上方陰氣密布,普通人眼中突然變天的大風吹得樹木嘩嘩搖擺。
很顯然,如此濃鬱的陰煞之氣,肯定是那妖道把厲鬼都放出來了。
白仙仙拔腿就往裡跑,陳凜緊跟在她身後,將早上沒用完的辟邪符左右貼在進出的位置,暫時抵擋厲鬼竄出小區。
一進去沒跑幾米,就看見走道上一個年輕的媽媽雙眼被煞氣密布,一隻手提起嬰兒車裡的孩子,手指直接掐上了他的脖子。
孩子被掐得哇哇大哭,聲音也漸漸小下去,眼見著就快沒氣了。
陳凜一個縱步從花壇上躍過去,掏出兜裡的辟邪符往年輕媽媽背上一拍。
附身的厲鬼直直被他從體內拍出來,飄在空中就想往不遠處走過來的一個老太太身體裡鑽,白仙仙緊跟而上,一劍劈下去,那厲鬼當場煙消雲散,慘叫都沒發出一聲。
被俯身的年輕媽媽暈倒在地,陳凜眼疾手快接住掉下來的嬰兒,小區內還飄蕩著幾隻形狀可怖的厲鬼,白仙仙看向源源不斷冒出煞氣的那棟樓,大聲道:“陳凜!外面交給你了!我進去幫忙!”
不等他回答,提著劍就往裡跑。
她跑得太急,到單元門口時沒注意樓上也匆匆跑下來一個人,兩人去勢都急,狠狠撞在一起。白仙仙直接被撞倒在地,摔倒時手背都蹭破皮了。
那人也被撞倒,但他沒有遲疑,立刻爬起來繼續往前跑。
白仙仙還沒反應過來,樓上又一瘸一拐追下來一人,看見她時頓時大喊:“小友!快追那妖道!別讓他跑了!”
居然是滿身掛彩的褚正明。
白仙仙猛地朝前看去,那逃跑的身影轉眼已經逃出去幾十米遠,她來不及細想,爬起來拔腿就追。
褚正明跟妖道交手受了傷,跑得自然沒她快。
那妖道似乎對這附近的地勢很熟悉,一出小區立刻左拐,鑽進一條小巷裡,白仙仙緊追不放,邊跑邊喊:“救命啊搶劫啊!”
那妖道不可思議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又接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