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符上寫著新娘子的生辰八字,又包著她的頭髮,遊魂野鬼認定是這個人要請他們吃飯,全部都朝她圍過去。
白仙仙對退喜神的習俗沒什麽意見,但這個小胡子什麽都不會亂搞一通擺明了就是騙子,他可能就看過幾本書見過幾場儀式,一知半解就跑出來騙錢,這不是害人嗎?
小胡子還在前邊抱著公雞一邊走一邊拜呢,白仙仙簡直要氣死了,喊謝意和流雲:“把他給我踹田裡去!”
謝意平時挺衝動的,這個時候倒是很理智:“這麽多人看著呢,我們要這麽乾不是搗亂嘛,蕾蕾也下不來台。你讓他搞著唄,召來多少你一會兒一並處理了就行。”
白仙仙:“…………”
說得好像也有道理。
她隻好從包裡拿出一張天師辟邪符,小跑兩步追上蕾蕾,偷偷把符塞到她手裡,低聲說:“貼身放好。”
蕾蕾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過機工四枝花一向互相信任,上大學的時候她們就從來沒懷疑過白仙仙的家傳,見她一臉嚴肅,什麽也沒問,點了點頭,把黃符塞進自己內裡的兜裡。
符咒在身,那些圍著她流口水的孤魂野鬼總算離遠了一些。但隨著那小胡子一路走一邊拜,越來越多的孤魂野鬼聞訊而來,整個接親隊伍都被看不見的鬼魂包圍起來了,隊伍裡有人嘟囔著:“怎麽突然這麽冷啊。”
好在這一段路並不算長,到新郎家時,小胡子把公雞一扔,捋著胡須高深莫測地說:“喜神已退,安心拜堂吧。”
謝意:“我呸。”
接親隊伍散開,新娘子也要被新郎背上樓,那些跟隨而來的遊魂野鬼也漸漸圍攏過去,白仙仙提著六靈劍往門口一杵,把鬼都擋在了外面。
鬼影憧憧,人來人往,畫面真是非常“壯觀”了。
她就跟殺神似的杵那,野鬼們也不敢靠近,但都不死心地飄在院子裡不願離去。經過的親朋好友都有些奇怪地打量她,那小胡子端著茶杯大搖大擺地走過來,聽到白仙仙喊他:“你過來。”
小胡子登時不悅:“豈可如此與我說話!”
白仙仙微笑:“來,你過來,我給你看個好玩的。”
小胡子說:“年紀輕輕沒禮貌!”
話是這麽說,還是好奇地走了過去,剛走到她身邊,就見她抬手在自己眼前一招,手指結了一個他看不懂的手勢,聽到她低念了一句:“萬匯靈根,以開天目。”
眼前靈光一閃。
小胡子下意識閉了下眼,再睜眼時,手上的茶杯啪的一聲摔落在地,茶水濺了一鞋。
白仙仙一隻手拽著他肩膀上的衣服,微笑著問:“這都是你召來的,開心嗎?”
小胡子瞳孔放大臉色慘白就要尖叫,又聽她說:“叫,把所有人都叫來,讓他們知道你這個騙子都做了些什麽。”
小胡子猛地抿緊嘴巴,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全身抖成了篩子,簡直快哭出來了:“大師饒命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第一次退喜神,業務不熟練……”
謝意和流雲瞧見白仙仙的動作也都湊了過來,聽到他這麽說恨不得踹他兩腳。
謝意:“你管這叫不熟練?仙仙,把他扔去喂鬼!”
小胡子連連求饒。
旁邊有人喊他:“大師,你身體不舒服嗎?怎麽臉色這麽差啊?”
白仙仙松開手,還體貼地替他拍了拍了肩膀褶皺的衣服,非常和善地說:“什麽都不要說,抱起你的公雞,把它們引到沒人的地方去,懂?”
小胡子連連點頭:“懂懂懂!”
小胡子在大家眼中本來就是大師,做點什麽不奇怪。白仙仙這個新娘子的同學要是在這揮劍驅鬼才有夠奇怪的,畢竟是蕾蕾的婚禮,她也不希望鬧出事來。
白仙仙交代謝意和流雲:“你們上去陪著蕾蕾吧,我處理完了就來。”
兩人點點頭,等她跟著那小胡子走了,流雲捧心道:“我覺得仙仙好帥!”
謝意讚同地點了點頭,“他們道門……是挺帥的。”
小胡子抱著公雞在前邊引,白仙仙提著劍跟著後邊,遊魂野鬼們逐漸被驅出院中。等上山走到沒人的地方,白仙仙才停下來,一道符把大長老召了上來。
大長老還是頭一次在外面被召請,見這滿地野鬼,也明白怎麽回事了。
又喊來兩個鬼差同事,拿著束魂鏈把鬼全綁了押去陰司。
那小胡子見她居然還認識陰司的鬼差,簡直嚇得屁滾尿流,還以為她會讓鬼差把自己一並拘了去,癱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求饒。
大長老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所作所為陰司皆有記錄,待日後再來領罰吧!”
等鬼差和孤魂野鬼消失,小胡子看白仙仙的眼神豈止用敬畏來形容。白仙仙提劍指了指他:“回去了別亂說話,以後再敢招搖撞騙,有你受的!”
小胡子連連點頭。
解決完野鬼,白仙仙這才安安心心地回去了。小胡子縮手縮腳地跟在她身後,剛一踏進院子,就聽蕾蕾媽喊他:“大師您去哪啦,我找您半天了。這是給您的紅包,今天真是辛苦您了。”
白仙仙涼颼颼看了他一眼。
小胡子嚇得快窒息了:“不辛苦不辛苦!應該的應該的!我我我、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啊!”
說完提起自己的包裹就跑,蕾蕾媽說:“誒大師!紅包你還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