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儼記得很清楚,在孫芹錄口供的時候,並沒有提過康雨馨的名字,她說的名字是化名。
當然,康雨馨也不會用自己的名字。
而且由於KTV光線昏暗,孫芹對康雨馨的相貌並不能做出完整的拚圖,所以那最終呈現的拚圖畫像和康雨馨並不吻合。
如今回想起來,如果那個人真是康雨馨的話,那麽她為什麽會選擇出入那家KTV呢?是隨機選擇,還是別有深意?
還有,康雨馨自己下場發展下線,還是讓一群未成年散播“郵票”那些第三代新型毒品?這一點都不像是康雨馨的風格。
想到這裡,陸儼很快問旁邊的李曉夢,關於那家KTV的資料。
李曉夢說:“我記得那家KTV叫樂頌,老板名叫秦偉,人稱秦哥,年紀不大,才三十多歲,可在人脈上很吃得開。不過這個人的底可不乾淨,高中輟學,輟學就一直在酒吧、迪廳和KTV打工,後來還犯過一些事,在看守所蹲過幾個月,出來後就開了這家店……不過我們當時就調查到這裡,後面的事都移交給禁毒了。”
李曉夢邊說邊翻了一下手機,找出秦偉的資料截圖和照片,遞給陸儼。
陸儼快速掃了一遍,果然,這個叫秦偉的底是真的很“精彩”,下面分局還在樂頌KTV裡抓到有人散毒,只是秦偉把關系摘得乾淨,承擔了一些行政處罰。
隨即陸儼目光一轉,忽然發現秦偉十幾歲打工的那家KTV,竟然就叫麗華,而麗華正是霍驍和薛奕常去的那家。
這可真是太巧了。
似乎有些東西,也因此串聯起來。
……
一轉眼,陸儼和李曉夢來到禁毒支隊。
再見到陸儼,康雨馨顯得比上次還要驚訝,她的模樣也比上次還要憔悴,臉色發灰,眼睛充血,看上去糟糕透了。
可是據陸儼所知,禁毒支隊在審問期間,從沒有用過非常手段,更沒有虐待,而康雨馨如今的狀態,全是因為她自己精神受創,知道大限將至,卻還垂死掙扎導致的。
相比康雨馨,陸儼倒十分淡定,坐下後,隻抬了下眼皮,說:“我只有兩個問題,我希望你能老實回答,不要兜圈子,這樣我也會盡快結束。”
康雨馨瞪向陸儼,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凶狠的像是隨時能與他同歸於盡:“呵,又是來問王川、程立輝、李成傑和我有沒有關系的?你不是說已經掌握證據了嗎,那幹嘛還來問我。”
可惜,康雨馨想錯了
無論她是否承認這三人與她的關系,否認王川和程立輝的死與她無關,這些都不會改變將來法庭的判決。
大多數死刑犯在最後都是不認罪的,可那又如何呢?
只是這些話,陸儼也懶得和她說,鬥嘴只是浪費時間。
陸儼隻說:“我的問題是,你是怎麽知道十年前霍驍指使劉吉勇綁架霍雍一事的,是誰告訴你的?”
康雨馨明顯一愣,一時反應不過來,陸儼為什麽突然問這個,陸儼又是怎麽調查出來的?
安靜了幾秒,康雨馨反問:“誰告訴你我知道的,劉吉勇那個混蛋?他說你也信。”
陸儼:“如果你不知道,怎麽一下子就想到是劉吉勇說的?正常來講,第一反應難道不是驚訝綁架案本身麽?”
康雨馨一噎,別開眼,為自己開脫:“因為我確實有耳聞,只是不肯定。”
“那麽你的耳聞,是從哪裡來的?”陸儼又問。
康雨馨:“不記得了。”
陸儼觀察著康雨馨的表情,試探道:“是劉吉勇告訴你的?”
康雨馨依然沒有看他:“我說不記得了,而且我和劉吉勇不熟,他為什麽要告訴我這個?”
“不熟?”陸儼扯了下唇角,淡淡問:“既然不熟,你為什麽要幫劉吉勇處理掉方紫瑩的母親?”
此言一出,康雨馨徹底驚住了。
她的身體明顯僵住,先是呆了幾秒,隨即反應過來,瞪向陸儼:“劉吉勇就是個王八蛋,他這是栽贓!”
陸儼:“哦,你們不是不熟麽,他為什麽要栽贓你?”
“那,那是因為,因為……”康雨馨幾乎是絞盡腦汁了,可她連日來遭受精神上的打擊太多,幾乎沒有睡著過,腦子已經跟不上了,“因為……我知道他綁架霍雍的事,他怕我……不,不對……是……”
康雨馨越說越亂,直到陸儼將其打斷:“因為你曾經用他綁架過霍雍的事來威脅他,令他和你配合,製造那起用來謀害霍驍的車禍。”
康雨馨懵了:“你胡說,是劉吉勇栽贓我的,我沒有!”
事實上,這部分還真不是劉吉勇說的,而是常智博,只是陸儼並沒有戳破,目的就是要讓康雨馨自亂陣腳,胡亂瞎猜,搞不清楚他們查到了哪一步,掌握了多少事實。
“栽贓你?劉吉勇為什麽要這麽做。”陸儼指出疑點,“劉吉勇的證詞,和之前霍驍提供的你和霍雍的電話錄音內容,完全吻合,難道是霍驍和害過他的劉吉勇聯手在栽贓你麽,還是另有其人?”
“我怎麽知道……你去問他們啊!”康雨馨叫道。
陸儼搖了下頭,說:“既然你不承認指使劉吉勇製造車禍,那麽再說回剛才的問題,十年前霍驍指使劉吉勇綁架霍雍的事,你是如何得知的?這件事與你沒有關系,你可以放心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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