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所有人都紛紛聚攏在一起,互相“抱團”,無論彼此之間有無嫌隙,這都是下意識做出的反應。
就連方紫瑩也站了起來,躲到薛芃和陸儼身後。
而三名綁匪下樓的同時,也各自拿出組裝槍。
這時,人群中的李升小聲嘀咕了一句:“你是警察,你應該保護我們市民……”
劉吉勇接道:“是啊,咱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啊,難道站在這裡等著被殺?”
宋金:“你要害怕,你可以跑啊,他們不都說了嗎,是要玩遊戲……”
陸儼全然沒有理會身後的竊竊私語,他一早已經站在了最前面,張開雙臂,護住身後眾人,同時神情肅穆的對著下樓的三人。
位置雖然在移動,但雙方的眼神卻始終膠著在一起。
隨著三名綁匪的路線,“抱團”的眾人也在陸儼身後跟著移動,就像是老鷹捉小雞的遊戲。
直到那三把槍來到隊尾,對準眾人,示意大家往道具間的方向走。
道具間分為兩排,在過道中間也有布景,像極了簡陋版的拍攝基地,而在過道的盡頭,是一張長方形的桌子,木質,比較粗糙,但面積不小,周圍還依次擺放了十把椅子。
在組裝槍的威懾之下,眾人來到桌前。
劉吉勇還在嘀咕著:“不是吧,他們就三個人,咱們這麽多人,為什麽要配合啊,怕什麽呀,怎麽現在當警察的都這麽惜命!”
宋金接道:“有本事你就衝啊,憑什麽讓人民警察去給你擋槍子兒啊,而且這裡就他一個警察,要是他犧牲了,誰來保護咱們?”
直到落座後,眾人看向對面,這才發現座次也很有趣。
宋金、劉吉勇、李升、郝友梅坐在同一排,而對面的是陸儼、薛芃、方紫瑩、許景昕和康雨馨。
宋金見了,說道:“我去,不是吧?”
然後又對對面的陸儼小聲喊道:“陸警官,我們這邊還空了一個位子,你要不要……”
誰知話還沒說完,就聽“咚”的一聲,蒙面的年輕男人已經一屁股坐在宋金旁邊的空位上,還將端槍的手肘架在大腿上,槍口就衝著宋金這排四人,另一手還搭在椅背上,悠閑極了。
宋金立刻閉嘴。
這之後,場內無人說話。
眾人臉色各異,有的驚慌失措,有的戰戰兢兢,還有的在察言觀色,一時心思各異。
陸儼已不動聲色的在四周掃了一圈,同時略過每個人的表情,最終看向陳末生,問:“不是有水麽?”
剛說完,林戚就從角落裡拎起一箱礦泉水,放在桌面上,然後將裡面的水拿出來,在桌上滾了幾圈。
水瓶隨著滾動,滑向每個人的面前,大家紛紛伸手去接。
李升早就渴了,迫不及待的擰開喝了。
劉吉勇還有點遲疑,問:“你就不怕下毒啊?”
郝友梅小聲說:“要想下毒,前兩天抓咱們的時候不就下了。”
就在眾人喝水的時候,林戚從旁邊拉過來一個白板架,同時還將幾隻黑色水筆放在陸儼面前。
就聽陳末生說:“陸警官,我知道你們刑警辦案的流程和規矩,也知道你的辦案能力和速度,現在就請你給大家梳理一下思路。”
陸儼拿起一支筆,起身走到白板前,掃了陳末生和他手裡的槍一眼,果斷的在白板上寫下幾個字——陳末生,43歲。
只不過這行字寫在白板比較靠下的中間。
等到陸儼側身讓開,再度對上陳末生的眼睛,這時就聽李升叫道:“啊,陳末生,你……你真是陳末生?”
劉吉勇和郝友梅也跟著變了臉,唯有宋金一臉興奮。
陸儼說:“既然你是這個案子的受害者,也沒必要遮遮掩掩,不如大方示人。”
陳末生似是笑了一下,將臉上的口罩揭開。
兵與匪終於正式見面。
陸儼目光平定的看著陳末生,隔了幾秒,再度開口:“十年前的檔案我研究過,就算沒有今天的事,我也會打算翻查此案。你現在這樣做,將來會面臨什麽後果,你應該很清楚。”
陳末生點了下頭,聲音透著蒼老:“當然清楚。”
陸儼:“清楚還要一意孤行,看來你真的很堅決。”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陳末生說:“我這輩子沒有其他盼頭了,我只要一個真相。既然警方和法律不能還我清白,我就自己來。”
也就是說,為了這件事他什麽都能豁出去。
陸儼說:“當初警方調查,前後向四十多個人進行過詢問,可是今天被你們抓到這裡,和案件有關的人,只有六個。到底他們當年的證詞有什麽特別之處,會被你選中?”
陳末生掃向劉吉勇、郝友梅和李升三人:“你不是研究過案卷嗎,你應該知道,他們三個的證詞是直接導致我被定罪的原因。”
此言一出,劉吉勇三人紛紛面露心虛,李升更是嘀咕道:“我就是實話實說……”
陸儼卻沒有理會,又問陳末生:“那另外三個呢?”
他指的是康雨馨、方紫瑩和宋金。
陳末生冷笑:“另外三個,也許在你破案的過程裡,可以幫我找到答案……現在,開始吧。”
陸儼沒有多言,只是轉身依次掃過劉吉勇三人,隨即在白板上率先寫下一行字——郝友梅,4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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