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猜測,在薛芃被抓來以前,原本只是猜測,直到她提到“陳末生”這個名字,猜測才變成了肯定。
難道陳末生是想用這種方式,還自己一個公道?
但問題是,為什麽偏偏選中他,把他關在這裡,對“翻案”有什麽幫助。
真要抓到當年的凶手,也要等他回警局重開案卷。
除非……
想到這,陸儼腦海中突然跳出一個可能性。
就在這時,薛芃也開口了:“對了,有件事我是聽常叔叔說的,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陸儼一怔:“什麽事?”
薛芃:“我接常叔叔出獄那天,陳末生不也剛好出獄麽?我們就在車上聊了一下陳末生的案子。常叔叔提到,陳末生的兒子已經離開人世,連兒媳婦也一起去了。至於什麽原因,我沒有問,但這件事對陳末生的打擊一定很大。”
陸儼接道:“這件事我在翻查舊案的時候,也聽說了一點。陳末生被判刑的時候,他兒子只有十來歲,就交給親戚照顧。聽說前面幾年,陳末生的兒子一直沒有去探監,也無法原諒陳末生的‘罪行’。直到後來陳末生反覆多次遞交申訴書,他兒子才慢慢改觀,想到陳末生可能真是冤枉的。我聽看守所的民警轉述,說是有一段時間陳末生的兒子每個月都會去看他,父子倆的互動也多了,陳末生才更堅定為自己喊冤。”
聽到這裡,薛芃終於明白了。
一開始,陳末生是為自己喊冤,後來,他不僅是為自己,也是為了向兒子證明而喊冤,到最後,兒子已經諒解他了,他仍在堅定這件事,為的就是在有生之年父子可以團聚。
薛芃說:“陳末生四十三歲,他有兒子是在二十歲那年,如果他的兒子還在世,今年應該二十三歲。常叔叔說陳末生還有個兒媳婦,那麽以他兒子的年齡推斷,就算結婚也是新婚。結果小兩口都走了……換做我是陳末生,我也沒法釋懷。”
冤情洗白了,人也出獄了,卻只剩下他自己,情何以堪?
陸儼:“也許陳末生把咱們抓過來,不僅是為了他的案子,也是為了他兒子和兒媳的死。”
薛芃點頭,進而又提出疑問:“如果他真要喊冤,完全可以走正常程序,為什麽要這麽極端?把咱們關在這裡,什麽案卷檔案都沒有,咱們怎麽查,難道他還能把犯罪嫌疑人送到跟前……”
只是話剛說到這,薛芃便頓住了。
陸儼也是一怔:“的確有這個可能。在這裡,短時間內任何人都逃不出去,在這樣極端的壓力和逼迫之下,心理一定會受到影響,謊言也更容易不攻自破。”
薛芃沒接話,一時間,隻覺得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隔了幾秒,就聽到陸儼說:“只是我想不明白,這件事和隔壁屋有什麽關系。”
就在這時,隔壁屋發出響動。
先是悶響,一下接一下,跟著就是巨響,還有重物掉到地上的聲音,再來便是桌子腿在地上摩擦。
同時還有康雨馨的聲音傳過來。
她好像很著急,在叫喚著什麽。
陸儼和薛芃對視一眼,陸儼很快起身,走到鐵門前。
薛芃慢了幾步,等走上前,才清晰地聽到康雨馨叫的是“景昕”二字。
康雨馨還在說:“你再堅持一下,忍忍就過去了!來人,快來人,救命!”
許景昕的毒癮發作了。
第106章
未解懸案之謎
很快,走廊裡就傳來腳步聲,來人腳下走的很快,穿的是靴子,而且沒有磕絆,像是年輕人。
但從陸儼和薛芃的角度看不到來人,只能聽到對方的腳步聲在隔壁屋門前停下,接著還將一個東西遞進窗口。
聽那東西的響動,像是一瓶藥。
康雨馨接過藥,飛快的折回屋裡,然後又傳來一陣響動。
陸儼和薛芃不約而同的靠著鐵門,面對面看著彼此的眼睛。
直到那年輕人腳下一轉,朝他們這邊走來。
兩人又一起向後退了半步,迎向來人。
那年輕男人在門前停下,臉上戴著口罩,眼睛卻帶著笑。
隔了幾秒,等對視夠了,年輕男人才問:“你們聊得怎麽樣,用不用我給提示?”
“不用。”
“不用。”
陸儼和薛芃幾乎同時開口,又對視一眼,再看向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有點不屑:“這麽自信?那好,我問你們,我是誰?”
陸儼一頓,這個問題他確實回答不上來,只能確定從未和此人打過交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三名綁匪之一。
薛芃眯了眯眼,挨近鐵門,嗅了一下,說:“你是許景昕的朋友,咖啡店的老板。”
年輕男人先是愣了,卻沒有反駁,而是問:“根據呢?”
薛芃說:“我的嗅覺比一般人靈敏,你身上有咖啡豆的香氣,雖然很淡。”
年輕男人說:“哦,也許我剛喝過咖啡。”
薛芃搖頭:“這種咖啡香氣很獨特,其實我之前在那個小咖啡店裡就聞出來了,雖然我不能肯定品種和屬性,但我喝的出來,那不是一般的咖啡豆,很少見,我猜來源渠道一般都是拍賣會。”
年輕男人抬手拍了兩下,表示佩服。
陸儼飛快的掃過年輕男人的手,他的手有點粗糙,骨關節比較大,手背上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疤,有的像是刀傷,有的像是被煙頭燙的,不過都是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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