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雍自言自語了好一會兒,直到艾筱沅回到了五樓的護士站,透過監控設備看到了505屋裡的情景,一下子愣住了。
艾筱沅盯著屏幕幾秒,隨即就給護士長撥打了電話,小聲匯報情況。
護士長得知消息,不敢怠慢,立刻往上報。
很快,副院長就帶著幾名醫生趕到五樓,經過護士站時,護士長還將艾筱沅一起叫上。
眾人一路小跑,直到來到505室門口,副院長站定,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敲了兩下,推門而入。
屋裡,霍雍的腳已經放下,就坐在床邊,臉色不善的盯著這時進來的一大波人。
棉被上留下兩道黑皮鞋的鞋油,但所有人都裝作“視而不見”。
副院長更是堆起笑容,聲稱要為霍驍做例行檢查,算是給霍雍鋪了台階。
霍雍扯扯唇角,站起身時,掃過副院長和幾名醫生,隨即抬腳往門口走,而且還是踩著副院長的腳過去的。
副院長疼得鑽心,卻不敢吭聲,只能忍住。
這一幕,也被站在副院長身後的眾人看到了,但大家都低著頭,一個個如同木頭樁子。
直到霍雍經過站在最後面的艾筱沅,腳下一頓,低頭盯了她一眼,看到她胸牌上的名字,從鼻腔中噴出一記冷哼,很輕,只有艾筱沅聽得見。
艾筱沅始終低著頭,這下連眼鏡都閉上了,呼吸更是下意識屏住。
也不知過了多久,霍雍走出了房間,“砰”的響起關門聲,艾筱沅才豁然驚醒,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濕透了。
*
另一邊,陸儼回到市局,就立刻通知禁毒,將薛芃提起的巴諾對著一輛私家車叫的情況描述了一遍。
禁毒得知消息,很快就安排便衣,晚點會帶警犬去一趟酒吧一條街。
而薛芃一整個下午都在實驗室處理物證,臨近傍晚時,在從馬房裡找到的手機上提取完痕跡之後,就將手機交給電子物證組處理,不到半小時,手機就被破解了。
經過指紋和DNA驗證,證實手機是程立輝的,裡面還找到程立輝和孫芹的微信對話,包括程立輝和立心的顧瑤以及其他老師、幾名孤兒們的聯系記錄。
至於其他的聊天記錄都很普通,時間也比較久,基本都是程立輝和以前學校的同學,還有之前打工的同事們的對話。
陸儼來到實驗室時,薛芃和孟堯遠正翻看這些聊天記錄。
見到陸儼,孟堯遠率先開口:“陸隊,你來得好快啊。”
“收到消息就立刻過來了。”陸儼上前說:“怎麽樣?”
孟堯遠:“我們還在比對,暫時還沒有發現程立輝的‘上線’,只有他和孫芹,還有幾個學生單線聯系的聊天記錄。”
陸儼接過手機,快速掃了一眼幾個經常使用的對話窗口,說:“不管是哪種犯罪,敢直接用微信聯系的,一般都會用代號,以防被監控。”
說話間,陸儼點開一個窗口,剛好看到這樣幾句:
程立輝:“之前那雙S牌的球鞋尺寸不合適,想換個號。”
對方:“可以,什麽號。”
程立輝:“四十。”
對方:“什麽時候要?”
接下來,兩人又核對了其它信息,包括□□,交付地點照舊等等。
看到這裡,陸儼又往上滑,就在這次對話的數日前,程立輝還跟這個人買過衣服,同樣也就尺碼問題交談過幾句。
這些對話乍一看沒什麽特別,可是窗口裡全程都沒有出現過圖片,什麽衣服,什麽鞋,連個樣子都沒提。
再點開對方的朋友圈,已經設置成僅三天可見,而最近三天什麽都沒有發,是一片空白,這非常不符合賣衣服和鞋子小販的風格。
陸儼眉頭一皺,說:“應該是這個人。”
半晌沒有說話的薛芃,這時抬起頭。
陸儼將手機遞給她,說:“這些鞋和衣服的名稱都是代號,不同的款式就代表不同的貨,尺碼就是型號。”
薛芃回憶了一下程立輝的衣櫃,很快應道:“程立輝的衣服都有牌子,我們的確沒找到S開頭。不過立心還沒去過,他在那邊一定還有很多私人物品。”
陸儼說:“明天就去立心取證。但我相信結果會和現在估計的一樣。”
孟堯遠問:“陸隊,為什麽你這麽肯定?你剛才說‘代表不同的貨’,這個貨指的是什麽,毒品?”
陸儼搖頭。
薛芃也在這時說:“不可能。”
安靜了兩秒,陸儼和薛芃對視一眼。
一個說:“如果假設說要給程立輝提供額外工作的人是霍雍……”
一個接:“那麽這些‘貨’應該和槍彈有關。”
陸儼再次看向聊天窗口,說:“如果是毒品,是很難用換號來溝通的,因為還涉及到濃度的問題。再說,一般不會用容易最被監控的智能手機來聯絡,手機會直接對應到個人,很容易追蹤,所以現在很多末端的毒販,會去網吧用非實名的遊戲帳號來聯系,或是用高匿名IP。”
孟堯遠問:“可如果是槍彈的話,就一定會涉及數量啊,照他們那種獵鳥行動的規模,一晚上就得消耗幾千發鉛彈,這裡根本沒提到數量的問題。”
薛芃說:“提了,不過就四個字,‘其它照舊’。這個‘照舊’也許是五千發,也可能是一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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