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非常讚成老三和老二一起住的,不說那房子寬敞又明亮,就衝著二兒媳那手廚藝她也讚成老三跟著一起住,保準能將她兒子養得白白胖胖的。
“那不就是?三弟啊,趕緊整理整理搬過去吧,有新房子誰還住這破泥房啊?可憐見的,我們大郎就沒這麽好命,有兄弟給他建了房子給他住!”說到最後,宋大嫂摸著肚子,話裡不自覺地帶上了一股酸味。
這是挑撥?宋母不滿地瞥了她一眼,心裡冷哼,若不是你個不賢的把家裡的銀錢都敗光了,那樣的房子隨便都能起兩三處,用得著在此冒酸氣?不過她顧忌大兒媳的肚子,便忍著。
啪!“你給我閉嘴,狗嘴裡吐不出一句好話!”大郎拍了一下桌子,冷著臉說道。
宋大嫂瑟縮了一下,當她的手摸到凸起的腹部時,她膽兒漸漸肥了起來,抬頭挺胸,“難產我說錯了嗎?你那二弟給娘和三弟都準備了房間,有給你準備一間嗎?”這一個月的安穩日子讓她漸漸忘卻了傷疤,再加上肚子裡那個,更是讓她覺得有了倚仗。每逢大郎想朝她發火時,她便將肚子挺了挺,這招屢試不爽,總能讓他熄滅了怒火。
才安分了一個月,她又故態萌發了嗎?“成天拈酸吃醋,我看你就是一個妒婦,如果這日子你不想過下去就立即給我滾出宋家!”
見丈夫如此暴怒,宋大嫂心裡也直打鼓,小聲咕噥道,“這是事實,我說說都不行嗎?”
這女人有沒有腦子啊,你家丈夫都成家立業了,人家還管你住哪裡?二郎是他弟弟不是他老爹!管不到他的吃喝拉撒睡!
宋大郎看著他那媳婦,突然覺得很累,是的,累。他現在無比懷念之前她回來的前段日子,那時他們全家一起奮鬥,一起伐木燒炭,回來就有好飯好菜進肚。那時雖然過得疲累了點,但至少不像現在這樣,一看到這個女人就覺得心煩,日子也過得忒沒意思。
而且他打心眼裡感激他的弟弟和弟媳,若不是他們,他無法想象他們一家子的日子該怎麽過下去!
“實話是什麽?實話就是你嫉妒人家過得比你好!”
喲,大哥難得犀利一次,他還是不要去打擾好了,宋銘承的雙眼仍粘在書上,耳朵卻時刻關注著客廳裡的動向。
見大郎態度如此強硬,宋大嫂也被嚇著了,喃喃,“說兩句都不行嗎?”
“我實話告訴你吧,若你還是這樣不想好好地過日子的話,你就走吧,我們宋家地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宋大郎決定給她最後一次機會,“別以為我不敢,別拿你肚子裡的孩子來說事,真過不下去,你就帶著你肚子裡的孩子走吧!”他還有天孝語微,夠了。
這狠話一擱下,宋大嫂蔫了,她無意識地喃喃自語,“竟這般狠心,這般狠心……”
宋大郎讓天孝扶著他娘回房,天孝默默地照做了。
宋母和宋銘承默默地看著,都沒出聲。家和萬事興,他們是真心希望大兒媳大嫂不要再鬧騰了。
“三弟,收拾收拾,那些沉重的東西,後天我給你搬過去。”宋大郎道。
宋銘承無奈地道:“大哥,娘,你們是不是把二哥二嫂對咱們的好看成是理所當然了?他建了新房子,我們出過一兩銀子嗎?出過什麽力嗎?都沒有!就是那天大哥幫忙去城裡拉回一車木板,建房的其余事全是二哥請人做完的。而且二嫂每天都要忙著做這麽多人的吃食,娘和大嫂有沒有想過去搭把手?沒有吧?說起來,我們連二嫂的兄弟都比不上,至少人家還來幫襯了十來天。這樣子,我實在沒臉去叨擾他。”
“什麽話這是,我們是一家人,難道還要去計較那些個……”
“大哥!”宋銘承有點生氣打斷他的話,“二哥不欠我們,我們也不應該用大家都是一家子這話來要求束縛他,在我們要他付出之前,想想我們都為他做過些什麽吧。”大哥和娘這種想法太危險了,升米恩鬥米仇的道理他懂,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哥和娘往這條路上走,到時一家子反目成愁。
大郎張著口,無言以對。
宋母若有所思。
羅雲初拉著二郎,兩人默默地回到房間。
“媳婦,我……”二郎拉過羅雲初,抱住,將頭埋在她肩膀。他的付出了總算有人看到了麽?
“別難過,我都明白。”被人維護的感覺真的很好,她理解。
“嗯。”
羅雲初任他抱著,眯著眼,她這三弟,是個好的,不管明年參加秋闈的結果如何,都值得爭取啊。
喬遷新居,萬事俱備,隻待吉時了。
遷入的時辰是寅時末,二郎過了三更就一直在注意時辰了,生怕誤了吉時。搬家具的時候,飯團還在睡,沒辦法,小家夥得知次日要搬新家,興奮了一晚上,直到三更才頂不住睡了過去。羅雲初隻好抱著他來到新居,待東西搬齊了,床榻也放好了,鋪好了床,才把他放上去。
新居第一天,他們大開大門。羅雲初把前些天在鎮上買的瓜果餅糖之類的都放在廳裡,嗯,還有昨天晚上趕製出來的發糕,有小孩子進來說吉祥話時就給分給他們一些。天剛蒙蒙亮,趙大山夫婦、李大嫂、福二娘等人都到來了,準備幫忙。
雖然他們都說吃過早飯了,但羅雲初還是煮了些玉米稀飯放在鍋裡,又從陶罐裡掏出一些醃小黃瓜和辣味木瓜丁放在小盤子上,給他們當配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