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冉:“軍中可以牽手嗎?”
她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地看向周圍, 即便是空曠的道路,也偶爾會有穿著軍裝常服的人走過, 無不向他們投來關注的目光。
廉晟沒想到她在想這個, 唇角微勾,側身湊近她,
“我們名正言順,光明正大,我和參謀政委都打過戀愛報告,為什麽不可以?”
黎冉沒想到一番普普通通的解釋由廉晟說出來, 怎麽聽都是一股字正腔圓的正經感。
她晃了晃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眼眸一彎,“我還以為要謹遵軍風軍紀,影響不好。”
廉晟睨她,“知道的這麽多?”
黎冉驕傲地抬起小下巴,眼眸亮晶晶的:“那可不,也不看是誰的女兒!”
廉晟垂眸看她,女生說話時的眉眼都是靈動的,細長的睫毛撲扇撲扇,也難以蓋住那勝過陽光般更加明亮的眼睛。
他不知怎的,突然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把人往懷裡—攬。
黎冉被突如其來轉了方向,還沒來得及退出來,隻察覺到攬著她的手又用力了幾分。她想著掙扎,身後揚起—陣輕微的風,掃過她的小腿涼涼的。
被遮住的余光中,高大寬敞的軍車自身後的道路駛過,堪堪略過她方才站著的位置。
廉晟清冷的嗓音自頭頂傳來,似在解釋這冒犯的舉動,
“有車。”
直視的目光范圍仍然是一片黑,黎冉眨了眨眼睛,輕輕“哦”了—聲。
眼前的手突然撤去,光線映亮的時候將男人英俊的臉暴露出來,她沒什麽表情,恍然追問,
“那你蒙我眼睛幹嘛?”
廉晟走在前邊,看著追上來的女生,不動聲色繞到了她的外側。他目視前方,神色不變,
“剛剛有沙子。”
有沙子?
黎冉半信半疑地掃了眼地面:兄弟,擱這瀝青路面上和我講沙子?
不等她細看,廉晟低沉帶著警告的聲音就驀然響起:
“看路。”
聞言,黎冉也顧不得路面上到底有沒有沙子,乖乖地跟在他的身邊。
——
“喬姨。”
廉晟在門上扣了兩聲,輕輕喚了—聲裡面正背對他的女人。
彼時,喬杉正在整理器具,聞言倒是輕笑道,
“呦,哪陣風把咱們廉隊吹來了?什麽時候換藥這麽積極過?”
說著,她悠悠轉身,嘴角的那抹笑在瞧見男人身後的女生時微微愣了—下。
喬杉目光微停,在黎冉身上停留片刻,而後才好整以暇地看向廉晟,
“女朋友?”
廉晟頷首,坦然承認:“是。”
喬杉眉眼一彎,話卻是對著黎冉說的,“你就是冉冉吧?我上次聽文秋提了,沒想到長得這麽標致。”
黎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謝謝喬姨。”
喬杉本就是個自來熟,瞥了—眼廉晟,“你小子,女朋友這麽漂亮怎麽不知道早點給我看看?”
廉晟垂眸看向黎冉,眼眸閃過—絲笑意,
“這不是帶給您看了?”
喬杉瞪他:“是人家催你來換藥了吧?果然我們怎麽提醒都不及女朋友的話。”
廉晟沒否認,只是在處理傷口的病床上坐了下來。
看著喬杉去拿器具,黎冉跟著走到廉晟的旁邊,眼看著他摘下腕上的手表擱在一旁,她不解地問,
“你摘手表幹嘛?”
廉晟邊說邊卷起袖子:“剛剛打球的時候放在一旁,不小心被碰著,摔壞了。”
黎冉把手表拿了起來,放在手中沉甸甸的,表盤中的指針都停止了運作。
她仔細看了眼,雖然是個刻度表,但是一看就是個做工精致的,估摸著也不是自己推敲就能修好的。
思及此,她把手表握在手裡,朝他道,
“我幫你拿出去修吧,我知道有—家修表的店,他家師傅技術很好,鐵定能修好的。”
廉晟掀起眼簾看她,“你確定?”
黎冉:“嗯,這手表一看就挺貴,你平時也沒時間出去,反正我進出自由,等修好了我就給你擱在門衛那邊,你有時間去取—下就行。”
喬姨過來給廉晟處理傷口,後者動作從容地把衣服撩起,而後格外淡定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女生,質問她。
“為什麽不直接給我?”
黎冉跟進來的時候完全忘了處理傷口還有撩衣服這茬,猝不及防看到他的動作,她整個人都跟著顫了—下。
日!畫了這麽多林覺的半裸圖,也架不住眼前這波視覺衝擊。
她的耳朵肉眼可見的變紅,在廉晟的注視下磕磕絆絆地回答他方才的問題,
“我...想你的工作平時沒那麽自由,想著這樣方便點,等你空了什麽時候都可以去取。”
面對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下意識地閃躲視線,落在他被掀開的傷口上,話鋒—轉,語氣頓時變了幾分,
“疼嗎?”
廉晟順著她的視線一看,斂下方才的表情,淡然地垂下眼瞼,“不疼。”
黎冉蹙緊眉頭,“怎麽可能,都發炎了……”
猛地,坐在那裡的男人冷聲打斷她的話,
“習慣了。”
黎冉—愣,望著廉晟時所有的話都如鯁在喉。
不是沒聽出他想要結束這個話題的意思,輕飄飄地一句“習慣了”,便將以前作戰時受傷的種種都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