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我去看看你買了什麽好吃的。”
廉晟神色一緊,立馬伸手環住她的腰,將還沒爬下去的女生重新帶了回來。
黎冉揮到一半的手一個不小心打在了他的手臂上,力道不算重,但廉晟卻是皺眉“嘶”了一聲。
黎冉的動作一頓,道歉的話還未說出口,在瞧見男人臉上轉瞬即逝的忍耐後,神情有了變化。
她坐在那裡,蹙緊的眉頭下,一雙眼睛帶著明顯的審視意味。
“你受傷了?”
廉晟抬眸對上她的視線,在觸及那嚴肅的雙眼時,坦然地承認:
“是,今天出去的時候。”
黎冉想都沒想,直接卷起他的袖子。最先看到的是手臂上已經乾涸的血液,想必是自傷口流出已經過了有段時間了。
她手上的動作一頓,眼底劃過波瀾,乾脆一咬牙全部卷了上去。
傷口的位置就在右手的小臂上,白色的紗布貼在那裡,中心已經滲出了紅色。那包扎的手法極為粗糙,黎冉一猜便知道鐵定是旁人暫時隨意處理了一下。
難怪他剛剛是用左手抱著她,難怪他剛剛的右手比以往都要更加冷,原來是因為受傷了。
“今天又是什麽緊急任務?看你沒穿軍裝,想必又是在大白天抓捕某個嫌疑犯吧。”
廉晟垂下眼瞼,見她走到茶幾的另一側,陷入了沉思。
自從知道詹姆斯.埃文斯抵達中國的消息之後,整個指揮室都陷入了緊張的氛圍之中。所有的事情必須從頭理起,第一個便是從詹姆斯入境開始。
既然入境,要想在之後的行程中會面交流,那便是在監控系統下肆意妄為。針對詹姆斯在那之後幾乎沒有去過什麽有過大人.流的地方,所以他唯一能夠告知對方交易地點的時間只有在機場。
一個就算是淹沒在人群中做什麽小動作也不會被輕易察覺的地方。
謝長朝和袁浦在過濾監控的時候,眼尖地發現詹姆斯某次停下步伐之後,往前方看了一眼。雖然很是平常的舉動,但是落在他們眼中硬是能品出一絲奇怪。
於是借著男人身後的LED屏,光線的反光下將當時在對面的人群中一個駐足的身影完全映了出來,那個接收信息的人。
所以他們的任務便是立刻抓捕那個男人,結果人是找到了,只是在一番搏鬥之後讓對方趁著空檔從陽台跳了下去,死得乾乾淨淨,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線索斷了,唯一知道的就是交易地點已經確定,不出意外的情況下,雙方的交易會正常進行。
徐劍英下令收隊之後只是讓他們做好下次任務的準備,並沒有多說什麽。
“這誰給你處理的傷口,也太不專業了。”
黎冉的抱怨打斷了他的思索,看著她拎著急救箱走到沙發的一側,再多的煩惱也在短時間內盡數散去。
沒得到他的答案,黎冉挑了挑眉,猜測問:“鄭和臨?”
廉晟無聲莞爾,“不是,是黃述。我著急回來,就讓他隨便處理了一下。”
彼時,黎冉剛剛把他已經弄髒的紗布拆了下來,看著那還在冒血的傷口,她沒忍住心中的酸澀,
“那麽著急幹嘛,回去讓軍醫處理好再過來也行啊,我又不是不等你。”
酒精棉拭過傷口,擦去血液的同時放大了刺痛感。廉晟眼眸微動,忍耐住那令人麻木的疼痛,依然是溫柔地看著她。
“怕你等太久了。”
“等得久一點又怎麽樣?”
黎冉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出聲直接反駁他的話,“我告訴你,我這人有耐心且不嬌氣。只要你讓我等你,多久我都會等下去。”
廉晟挑眉,有些意外,“這麽乖?”
黎冉扔了那沾血的酒精棉球,驕傲地抬了抬下巴,“那可不,所以啊,有什麽事你可以直接跟我說,不要因為顧及我的情緒而瞞著我,這樣只會讓我覺得我們從來沒有真正敞開心扉過。”
“冉冉。”
黎冉正在幫他重新貼紗布,眉眼未抬,“怎麽了?”
廉晟低眸,心裡一番掙扎歸後,還是平靜地開口:“聖誕節,我可能要失約了。”
話落,黎冉貼膠帶的動作一頓,猛然抬頭望向他。她張了張嘴,那些想要質問的話卻如鯁在喉,最終隻化為漫不經心地一句話,
“因為不能說的任務?”
廉晟沒有錯過她臉上的一閃而過的失意,愧疚和歉意從心底蔓延。
“抱歉冉冉,這次任務事關重要,我……”
黎冉打斷他的話,淡然地問:“很重要?”
廉晟:“是。”
黎冉:“比今天的任務更危險?”
廉晟:“是。”
黎冉顫了顫眼瞼:“受的傷可能會比今天的更嚴重?”
廉晟遲疑了一下,在觸及女生乾淨又澄澈的雙眼時,無法撒謊:“是。”
三個肯定的回答,換來了一室的寂靜。
黎冉慢條斯理地把他的傷口處理好,合上急救箱的那一刹,所有的負面情緒仿佛都隨著箱子鎖住的聲音一並掩埋。
她又恢復了往日的笑容,嗓音泛著高昂的色彩,“我知道了,聖誕節我可以找朋友一起過,你就心無旁騖地去執行任務吧,不必內疚。”
說完,她拎著急救箱起身,把它放回茶幾的另一側。而後大功告成似的站了起來,眼神一刻也沒有在他身上停留過,目標明確地往臥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