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在這裡喝酒撒酒瘋,這麽能耐怎麽著不去人家婚禮上逛逛?”
她的聲音不算響,卻能夠輕而易舉地把女人給唬住。醉酒的霧笙懵懵地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判斷她提議的可行性。
思量了片刻,她突的打了個響指,露出一抹自信張揚的笑容,
“我覺得你說的甚是有理,我現在就去!”
“誒誒誒……你等等!”
最終把霧笙送到家,再囑咐她的室友好好照顧她,等黎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半了。
她看了眼手機,站在家門口登時有些不敢進去了。
手機上先不說廉晟給她打了幾個電話,就光微信上那一條簡簡單單的[在哪],就足以讓她不寒而栗。
按理說,廉晟的作息時間還算可以,平時沒什麽事基本都是十一點就熄燈睡覺的。
黎冉顫巍巍地打開門,扒著門邊觀察了一段時間,在確認客廳一片漆黑,沒有聽到半點聲音之後,她才換了拖鞋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把包擱在中島台上,黎冉松了一口氣,僥幸的情緒還未在心尖彌漫開來。甫一抬頭,就看到倚著沙發背而靠的男人隱在滿室漆黑之中,僅借著身後不甚明顯的月光,能夠看出個大概的輪廓。
“去哪了?”
他的聲音很低,清冷得讓黎冉猛地驚了一下。
她確實是被嚇到了,撫著自己的心口長舒了一聲,憤懣道:
“你在這裡幹嘛不開燈!”
廉晟沒回答,只是漫不經心地起身,隨意慵懶地挽起身上的襯衫衣袖。
他步步靠近眼前纖瘦的女人,而黎冉下意識步步後退,直至靠在冰涼的牆壁上,她才被迫抬起下巴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昏暗的光線總是曖昧叢生的時候,男人輪廓分明的臉龐在黑暗中像是蒙上了一層紗,模糊卻又無法忽略每一個五官的精致。
他的眼睛微垂著,上揚的眼梢帶著幾分傲氣,壓迫的氣勢隨即縈繞在她的周圍。
“啪嗒。”
突的,明亮的光線照亮了整個客廳,黎冉沒料到突如其來的光線,有些不舒服地閉了閉眼睛。
她聽到廉晟低沉帶著質問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回家又為什麽不開燈?”
“我……”
她驀然睜開眼睛,眼前的男人身上還穿著軍裝常服。從她這個角度望去,剛好能看到綠色的襯衫上系得規整筆直的軍綠色領帶。紐扣扣得一絲不苟,莫名就帶了幾分禁欲的氣息在裡邊。
黎冉心尖一顫,完全地愣在了那裡。
這是她第一次見廉晟脫去軍裝外套,隻著了見內襯。那肩寬的優勢將襯衫撐得版型極佳,偏偏下擺收束進黑色皮帶之內,攏進一雙筆直而修長的大長腿。
他一隻手才剛剛從電燈的開關上移開,不緊不慢地撐在她的旁邊,將她半邊逃跑的空間都給擋住了。
“你…?”
廉晟順著她的話,故意質問。英俊的臉上眉峰微挑,如墨的眼睛極其深邃,幽深到黎冉都心虛地想要閃躲。
她咬了咬唇,說什麽也不能輸掉氣勢,還是堅持回答,“我…稍微有點事情。”
廉晟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將她抿唇偏移視線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他淡淡地“嗯”了一聲,那淡淡的一個字聽得黎冉渾身一抖,脊背發涼。
“回來發現老婆不在家,等到大半夜回家了結果還不開燈鬼鬼祟祟的。”
他說得越是雲淡風輕,黎冉聽著就越沒底氣。明明是去幫忙的好舉動,怎麽被他這麽一說還聽出幾分幽怨來了。
他頓了頓,好整以暇地垂下眼瞼,不偏不倚地看著她。
“你讓我怎麽想?”
“想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什麽都沒乾!”
黎冉傲然地抬起下巴,說什麽也不能被這麽牽著鼻子走。
“是嗎?”
廉晟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當即扣住她的手腕壓在了牆上,俯身湊近了幾分。
他的嗓音在一瞬變得低啞起來,明明領帶系得中規中矩的,偏生看你的眼神總是浸滿了曖昧的欲望。
“讓我驗證一下。”
黎冉眉心一跳,胸腔內的跳動愈發強烈。她眼睜睜地看著廉晟傾身壓了下來,卻沒法動彈半分。
然而逼近的男人卻在離她只剩一寸距離的時候突然停下了動作,那濃密的眉毛幾不可見地蹙了一下,隨著眼底淡下的笑意,漫上的是無聲地嚴肅。
“你喝酒了?”
他沒由來地問了一句,黎冉才想起來剛剛那般艱難地運送一個酒鬼,自己身上肯定會沾染上酒味。
黎冉:“我沒有。”
聞言,廉晟松開了她的手,突的直起身板,環起雙臂站在她的面前。
“說,這麽晚回來到底幹什麽去了?”
黎冉低著眼眸,聽到那明顯帶著架子的拷問,如實回答:
“就霧笙她買醉消愁,不省人事。我就去酒吧接她,然後把她送回家,所以才這個點回來,不然我肯定在你之前就回家了!”
廉晟的表情並沒有多大的變化,抿在一起的薄唇沒有上揚的趨勢,面不改色地闡述。
“晚歸,去酒吧。一連觸犯兩條禁忌,我不管你膽子大了是不是?”
“不是。”
黎冉弱弱地反駁,但事實就是她確實每一點都完美踩中,想辯解也辯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