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產婆最終推揉轉正了胎位,她此番危矣。
雖不是心心念念的兒子,可經歷了這番凶險,最終能母女平安,倒也令她稍稍散去了心裡那份遺憾。
小郡主聞著母親的氣息,忍不住在她懷裡拱了拱,無限的依賴。
鳳陽看著,眸光變得慈和。
小郡主會生,模樣是集了她跟駙馬的俊處長得,待長大了定會是個明豔的美人。
鳳陽輕蹙了眉,心口莫名覺得不適,因為這一瞬她突然想起了那林良娣。
自古美人多薄命。此刻她腦中就無端蹦出這句話來。
但那不適也轉瞬即逝,畢竟她從來不是心軟的,旁人如何又與她何乾。日後她隻管守著女兒過日子,享盡天倫之樂就行了。
小郡主滿月這日,太子送去了厚禮,還破例在公主府吃了滿月酒。
這一夜,西廂房的聲兒就有些疾風驟雨的意味,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太子方喑啞了聲叫了水。
奴仆們抬水進房時自不敢亂瞄,可那滿室旖糜的氣息經久不散,便也能想象這夜裡情況是何等激烈。
收拾妥當後,他重新上了榻,攬過那昏昏沉沉的人在懷裡。
近四月了,可她肚裡仍沒有任何動靜。
他沉著眸光下移,落到她那白皙平坦的小腹。
若不是確定當初盯得緊,沒有出任何紕漏,他會當真懷疑其中是鳳陽動了手腳。
厚實的掌腹在那柔軟的小腹反覆摩挲,他忍不住想,果真是不能事事如人意嗎。
如今已經是新朝三年,他已二十又七。
太子若有子嗣,還能堵一陣眾人的口,可如今膝下荒涼,難免會令人心動搖。
他自是不將陳王放在眼裡,可新朝基業他不能不顧。
抬手撫過她濕漉的鬢邊。此時她雙眸閉著,安靜的睡在他臂彎裡,與他依偎著仿佛一對璧人。
可他知道,她人在這,心卻不知歸了何處。
縱是夜裡她濕眸裡被迫晃著他的影子,可他依舊照不進她的眸底深處。
他不知什麽意味的笑了聲,而後緩慢斂了面上所有情緒。
她的態度早就顯露的明明白白,她的內心不會有絲毫接納他的可能。
如此,他還可有再奢望的余地?
他自己也不確切。
偶爾心灰意冷的時候,他也會想,大概是天注定的罷,注定他們之間的關系就只能止步於此,不會再進一步了。
翌日早朝後,聖上回了禦書房,百思不得其解的問王壽:“怎麽太子突然改了性了?”
今個早朝有官員提議太子選妃之事,那太子竟未向從前一般冷聲駁斥,反而似有松口之意。
王壽琢磨著道:“想來太子也是想清楚了,畢竟是儲君,朝野上下多少雙眼都在看著,焉能一推再推遲遲不大婚呢?”
聖上捋須面有沉思:“他那後院,近來可有什麽動靜。”
“似也沒什麽動靜。”王壽道:“只聽說太子爺愈發將人看得如眼珠子般精細,護院裡三層外三層的,護的嚴嚴實實的。還將伺候她的那些下人,給裡裡外外查個清楚,為此還真揪出了幾個旁家來的探子來。奴才還聽說,那位入口的吃食得不下三人試毒方讓入口。”
“真是比宮裡頭的娘娘排場都足。”
聖上笑了聲,王壽就深深垂了頭。
沉默片刻後,聖上突然問:“你說,太子妃他會選哪家的?”
“這奴才哪裡猜的著?”
“你會猜不到?整個宮裡,心思最多的奴才就是你。”
王壽躬身道:“聖上可抬舉奴才了,奴才可當不得這般盛讚。”
聖上斜他一眼,而後方又說起太子的事:“吳劉兩將家裡都有適齡姑娘,不過應不是太子的太子妃人選,至多會納了做側妃。朕猜,太子妃,他是想從文臣家裡挑選。”
這倒還真令王壽詫異了。因為太子的兵權未釋,那些派出去駐守的大將,十之八九都是他的心腹,若選太子妃,應少不得從武將家中挑選方是。
“等著看罷。”聖上神色淡淡的,而後吩咐道:“去坤寧宮稟聲,這春暖花開的日子,也是時候在宮裡頭舉辦百花宴了。”
王壽領命。
皇后面色變了幾變。
若太子大婚,那他儲君的地位便會穩如泰山了,此後便輕易動搖不得。
四月中旬,皇后牽頭舉辦了場百花宴,邀京城裡三品以上重臣的家眷參加。
這些重臣哪個心裡不門清,這場百花宴背後的目的究竟是為何?無不回去嚴厲叮囑家裡適齡女兒,那日千萬注意言行舉止,禮儀規矩要做到最好。
聽得太子終於要充盈后宮,那些有望被選上的人家無不歡喜。縱是不能被選做太子妃,不還有其他位份?若能再討的太子幾分歡心,將來脫不了一個有品級的妃嬪位。
百花宴當日,京城內香車湧動,紛紛前往皇宮方向。
諸多嬌俏女兒都盛裝打扮,入宮前去赴宴。
這日清晨的時候,晉滁醒來後並未喚人進來伺候,反而是簡單披了件外衣,起身來到窗前立了許久。
今日,是宮內舉辦百花宴的日子。
雖不算正式遴選,可到底也是為他而辦的,所以他得過去走個過場。
胸口鼓噪著莫名的情緒,他忍不住朝床榻間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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