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婆子將藥倒出的時候,她方想起,那跌打損傷的藥裡,素來都有活血化瘀的成分。
晉滁回來的途中他遇見了王太醫,也就得知了她磕到的事。
他大步流星的進了屋,來不及細問田喜,就直奔床榻的方向而來,拉開她蓋在身上的薄被,不由分說的就掀了她的衣角。
那樣駭目的一團淤青落入眼裡,當即讓他動了真怒。
“狗奴才,你們素日就是這般伺候的人?!”
屋內奴仆嚇得魂不附體,面對他的盛怒,連求饒聲都不敢發出半個字。
“不賴他們,是我不願讓他們伺候的,素日在我眼前晃來蕩去的,瞧著就心煩。”林苑口氣不善的回了句,而後目光就徑直往那婆子手裡的藥瓶處看去:“劉媽你過來,給我推藥。”
晉滁的怒氣消了些,往她面上打量幾瞬,而後順著她目光看向地上那脊背發抖的婆子。
“把藥瓶拿給我。”
那婆子倉促起身,抖著雙手將那藥瓶呈遞過去。
晉滁沉著臉一把奪過那藥瓶,低頭輕嗅了下,而後皺眉問:“如何推藥?”
那婆子就結結巴巴的將王太醫說的那些轉述一遍。
他把藥倒出了些放在掌心裡,而後順手將藥瓶遞給那婆子拿著。轉身向床榻方向時,卻發現她撐著身子半坐著,發直的目光衝著床榻外。
他不動聲色的看過去,便發現她似乎是在看那婆子,不,應是那婆子手裡的藥瓶。
“你在看什麽?”
他總覺得她目光有異,忍不住出口問道。
林苑猛地回過神來,不再看那婆子手裡的藥:“沒什麽。”
晉滁朝她面上打量幾眼,不再詢問,將藥在掌腹磨熱,就屈腿上榻。
“躺下。”
林苑依言躺下。
晉滁握了她衣角直接將她衣裳往上推,見了那團淤青,面色再次沉了下來。
“如何碰的?”
“去桌上拿茶水的時候,不慎撞著了……嘶。”
他的掌腹推按在她腹部,讓她忍不住吸了口氣。
見她難受的皺了臉,他的臉色也不由難看:“可是很痛?可若不用些力氣來推,你這淤處是化不開的。”
話雖如此,可他手上力道卻輕了許多。
林苑察覺到,想也沒想的直接伸手按了他的手背,略有喘息道:“重些不怕的。”
這話讓他心頭一跳,難免又回憶起昨夜那纏繞耳邊的氣息。定了定神逼退那不合時宜的遐想,他將注意力用在掌腹上,繼續推按。
“可多用些藥來推按。”
林苑提醒道。
晉滁卻搖頭:“這藥寒涼,不宜多用。”
林苑面色微變,轉瞬又強自按捺混亂的思緒。
推過一會後,他讓那婆子將藥瓶拿來,又往掌心裡倒了少許。
林苑看著,內心有幾分衝動,幾乎控制不住的在想,若她此刻硬奪,有幾分把握能成功奪下,又有幾分把握能順利入口。
她的月事停了,這事就要瞞不住了,便是今日能瞞住,只怕也糊弄不了明日。
若那時,若待那時……
“你幹什麽?”
晉滁的目光在死死抓著瓶口的手指上定過兩瞬,而後狹長的眼抬起,往她面上盯去。
目光有不解,也有無聲的逼問。
林苑猛回過神來。
“我……我想我還是自己來推藥吧。”
她蠕動著唇牽強的解釋了句,那攥在瓶口的手指動了動,似要松開,似又有不甘的想要用力從他掌心將藥瓶抽出。
晉滁在她眉眼處盯了瞬,又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她攥在瓶口處的手指。
剛她猝不及防的驟然伸出手時,他沒錯過她顫栗眸底那隱約的瘋狂之色。
“我來便是,你躺著。”
林苑僵硬的松了手,依言緩緩躺下。
晉滁繼續倒了藥,然後還是將那藥瓶遞給了那婆子拿著。
合著掌腹研磨的時候,他似不經意的開口問:“近兩日總覺得你心事重重,可是有事瞞著我?”
“我沒有。”林苑心臟劇跳,卻也只能盡力鎮定的應對他:“大概是煩躁的緣故吧,每月裡那幾天,我心情總是煩著的。”
晉滁低眸給她推按著,面上看不出神色。
近兩日,他看她不單是簡單的煩躁,而是有些反常。
不過他沒再逼問什麽,因為他知道,她不想說的就算就算再如何逼問,也是無果。
這次推過藥後他沒再推按,給她蓋好被囑咐她好生歇著,就大步離開了房間。
臨去前,還特意將那婆子手裡的藥瓶給一並拿走。
田喜見他們主子爺出來,就忙跟了出去,一直到了殿外,方小聲說了他之前所見的情況。
晉滁猛地睜了眼,目露震驚:“你真看清楚了?”
田喜道:“奴才不敢撒謊,奴才真真切切瞧見了,良娣娘娘搬開了椅子,自個用力撞向了桌角。”
說完後他就垂了頭去。
晉滁呆了一瞬後,面色陡然變得難看。
不用想也知道,她定是有起了什麽不為人知的心思。
雖不知這次她又有何目的,可想來也定不會是讓他好受的。
他旋即轉身,幾乎控制不住的就要折身回去逼問,可走過兩步之後,就驀的停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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