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秦昊一聽就炸了:“他好意思叫賠償,這他媽怎麽回事都沒清楚,說不定就是他搞的鬼!”
“可是……”助理有些為難:“聽說他重度燒傷了。”
……
醫院裡,聞訊趕來的唐銳正在努力的勸說展揚。
“klaus,你先冷靜下來,這件事不是那麽簡單,現場沒有監控,當時他們處在鏡頭死角,沒人拍到具體是怎麽回事。你不能這麽衝動。”
“什麽衝動?”展揚的眼睛最好看,每次微笑的時候眉眼都似一泓秋水,溫和帶著暖意。然而此刻他神qíng波瀾不驚,眼神冷漠,竟然也讓人多說一句話都不敢。他冷道:“沒有證據就製造證據,gān你們這行的,不是都有非常規手段麽。”
他這話說的唐銳微微刺了一下,隨即又急道:“我知道你是想起了當初阿姨……”
“閉嘴。”話沒說完他的領子就被人猛地揪住,展揚面無表qíng的盯著他:“別說了。”
顧湘一醒來就聽到了唐銳和展揚的爭吵,她費力的咳了兩聲,還在對峙的兩人皆是一動,展揚松開了唐銳的衣領,站著沒動。
唐銳走過去,問:“你怎麽樣了?”
“沒事。”顧湘費力的坐起身。
“真是幸運。”唐銳安慰她道:“幸虧你跳車跳的機靈,只是擦傷,頭頸也護的好。那位就不那麽好運了。”
顧湘明白他說的“那位”是梁季,就問:“他怎麽樣?”
“重度燒傷,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唐銳猶豫了一下:“而且現在有點麻煩,梁季傷勢太重,你只是受了輕傷。梁季的經紀人懷疑這不是一場普通事故,顧湘,當時到底是怎麽回事?”
到底是怎麽回事?顧湘冷笑了一聲:“當然不是普通事故,這是謀殺未遂。”
……
電視上鋪天蓋地的都是《刀馬旦》現場事故的照片,七零八落的現場照片看著也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喬映晴一把關了電視,有些驚慌的拿起電話,似乎是想撥號,卻又沒有撥。
最後,她換了衣服,匆匆出了門。
醫院裡,唐銳一個頭兩個大,一個展揚就算了,加上顧湘是怎麽回事。唐銳一直覺得顧湘是個很有主見很聰明的人,從她出道受過那麽多人絆子最後都能安然脫身這一點就能看出來,結果現在的態度也很堅定,顧湘的意思是,要告,就算梁季在這場車禍裡死了,該告的一定要告。
唐銳是不懂顧湘為什麽這麽堅定。他還在努力勸說:“我知道你受了委屈,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但是現在因為沒有證據會很麻煩,如果告上去了,也許會對你不利,現在要講究最好的解決辦法。”
“需要什麽證據。”顧湘打斷他的話,語氣裡有種讓人無法理解的執著:“既然都沒有證據,他可以編,我也可以編,想要什麽證據,造一個就行了。”
“我去。”唐銳醉了,顧湘的話和展揚的話一模一樣,不愧是qíng侶。道理他都懂,但是這兩個人為什麽都這麽強?
顧湘看了一眼展揚,從醒來開始到現在,展揚都沒跟她說一句話。能感覺到他現在心qíng很不好,但是顧湘也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這位大爺了。
她看展揚一個人站在門口低頭抽煙,拉了一把唐銳小聲問:“他怎麽了?”
“哦。”唐銳看了展揚一眼:“每個月都有這麽幾天,別管。”
顧湘現在也沒心qíng,她扯了扯自己身上寬大的病號服:“換衣服,我要回去了。”
“你現在還沒好……”唐銳感覺要瘋了,就在這時候,病房門被人推開,文靜進來了,看見顧湘先是松了口氣,隨即有些急切道:“湘湘……”
“抱歉,”一個男聲cha了進來,屋裡的人抬頭看去,文靜的後面還跟著一個年輕男人,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模樣。
“我是梁季的經紀人許琛,顧小姐,我想跟你聊聊這次的事故問題,可以嗎?”
屋裡人都靜了一靜。
顧湘緊緊盯著這個男人,突然緩慢的笑了。
“樂意之至。”
兩軍對壘,重要的不能輸了氣勢。
展揚靠門站著,唐銳和文靜坐在顧湘兩邊,顧湘和許琛面對面坐著,桌上擺著兩杯茶。
唐銳衝展揚擠眉弄眼:還不過來幫你你妹子撐場面!但是得到的回應為零,他隻好又把目光投向面前這個人。
許琛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八九的模樣,穿著西裝戴眼鏡,看起來很有業界jīng英的感覺。而唐銳也知道,許琛不那麽好對付。梁季能從出道後就一直階梯狀上升,和這個經紀人有密不可分的聯系。況且以一個圈內人的眼光來看,這個人很擅長打jiāo道。
當然今天,他也是來者不善的。
雖然他和文靜坐在顧湘身邊,可許琛也指名道姓了,要聊得人是顧湘,而顧湘也答應了。但是和這樣的人談判,唐銳很擔心顧湘應付不來。
顧湘靜靜的盯著眼前人。對於許琛,她並不陌生。在和梁季結婚的那段日子,免不了也和許琛打jiāo道。平心而論,許琛待她也是不錯的,至少比起梁季冷漠的xing格,許琛要熱絡的多,一口一個“嫂子”叫的熟練。所以顧湘也很喜歡他。
但是也就是這個人,在她和梁季離婚後,各種公關她的黑料,買通媒體發通稿,許琛是個很有jiāo際手腕的人,他善於利用各種渠道和資源,把各方平衡的很好。在梁季本就塑造的不錯的“國民丈夫”形象下,加上許琛大手筆的公關,直接就把顧湘bī到絕路了。而那時候,她憤怒之下找到許琛,罵他忘恩負義落井下石,許琛卻說:“嫂子,我這可不是落井下石,是順勢而為。你和梁季都離婚了,是陌路人,現在講qíng分會不會太可笑?”
許琛敏感的察覺到顧湘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甚至讓他覺得毛毛的。不過他畢竟是老油條,很快就道:“顧小姐,梁季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你卻隻受了輕傷,醫院外面的媒體很多,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當時發生了什麽事qíng?”
一如既往的許琛式風格,顛倒黑白後就不要臉的往人家身上扣屎盆子。
“可以解釋,當時的qíng況是,梁季蓄意謀殺,我發現了不對讓他停車,但他不肯,所以我跳車。而他謀殺未遂,被自己坑了。”
她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信誓旦旦,一氣呵成,幾乎把許琛梗到了。
許琛繼續道:“但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我很奇怪為什麽梁季要謀殺你,謀殺一個人沒必要搭上自己的xing命吧。”
唐銳深以為然,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顧湘一直這麽堅持,但是在外人看來這很難讓人理解。謀殺的人現在躺在重症監護室,被謀殺的那個只是輕傷,梁季是腦殘嗎?
“你真的不知道?”顧湘慢慢道。
門口抽煙的展揚換了個姿勢,一手cha兜,把手裡的煙頭拋進了垃圾桶,準備再抽一支。
許琛推了推眼鏡:“我不明白顧小姐的意思。”
“我懷疑,梁季嗑藥。”顧湘一字一句道。
文靜和唐銳都傻了,展揚掏煙的動作一頓。
“這不可能。”許琛道。
“是啊,這不可能。”顧湘笑了,只是笑容有點發冷:“但是除了這點,我也沒辦法解釋他突然發瘋的事qíng。他在上車的時候還頻繁跟我說他做了個噩夢,所以我覺得不對要他停車,可惜很遺憾,”她攤手:“他很固執的,去死。還想拉我墊背。”
許琛搖頭:“這都是你的猜測。”
“沒錯,但是猜測都要經過證實的不是嗎?”顧湘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所以我決定現在就通知警方,雖然是重症患者,但是應該不影響尿檢。”她挑釁的看向許琛:“我們就來檢驗一把吧,事故原因,我比你更想知道。”
說完這句話,她就站起身來,作勢要走,許琛連忙道:“等一下!”
顧湘眼中笑容一閃而過。許琛這個人呢,很有能力,可惜個xing多疑。或許越聰明的人,越不懂得信任。她是懷疑梁季嗑藥不假,因為上輩子她也猜測過一陣子。但沒有結果誰都不知道是真是假,對半分,但如果許琛都懷疑了,梁季就不可能太好過。
因為許琛是聰明人。
聰明人,從來都要權衡利弊的。
許琛道:“顧小姐,你這樣做是不對的,現在梁季重度燒傷,你貿貿然提出尿檢,只會對你自己造成負面輿論。同是事故中受傷的藝人,不該一起追究事故原因,怎麽還互相懷疑?”他心裡也拿不定主意,顧湘說的這麽篤定,如果真的是嗑藥,梁季的星途也就毀了,如果不是嗑藥,尿檢的事qíng一出去,就算結果證明不是,難免網友們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