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容瑾睜開眼睛,淡淡的眼眸下隱藏著幽冷的光芒閃過一絲不悅。
“啟稟殿下,沐四小姐出城了。”身後的侍衛臉色一白,連忙低下了頭沉聲稟告。
“雲霧山?”容瑾皺眉,那個女人看起來可不像是那麽輕易被人發配到雲霧山那種偏遠地方的人。難不成她想要逃跑麽?
“不,看馬車的方向,是報國寺。”聽出了主子話中的不悅,侍衛連忙道。
“報國寺?”容瑾坐起身來,輕輕一振衣袖,翩翩落紅飛出了窗外。低眉若有所思的一笑,容瑾站起身來道:“走,咱們也去報國寺。”清清一個人住在和尚廟裡一定很孤單,本公子就好心去陪陪她吧。
“是,殿下。”
☆、27.公子病發
27。公子病發
“九弟這是要去哪兒?”
容瑾剛剛走到門口,便遇上了迎面而來的容琰和西越六公子淮陽公主。西越這三位皇子皇女長得並不相像,淮陽公主貌若天仙,卻顯得太過柔弱反而少了一股奪人心魄的氣質,容琰容貌堂堂xing格沉穩,反倒是一身黑衣的容瑾,俊美非凡不說氣質更是與常人不同,雖然因為久病在身,俊美的容顏也更多了幾分蒼白和消瘦,卻也因此更加讓人覺得不忍側目。
看到容琰和淮陽公主,容瑾只是淡淡的一挑眉道:“本公子去哪兒需要跟四哥稟告麽?”
“九哥…”淮陽公主有些不讚同的望著容瑾蹙眉道:“九哥,我們奉父皇之命出使華國。四哥身為兄長,咱們自然應該聽從四哥的安排。”
容瑾嗤笑一聲,臉上的譏誚之意根本不屑掩飾,“離開西越的時候,本皇子可沒有聽到父皇說過要聽四哥的話。本皇子只是來散散心,有什麽事qíng自然有四哥處置,不是麽?”
提起父皇二字,淮陽公主原本柔弱的神色也有了幾分yīn沉。有些幽怨的望著容瑾道:“父皇寵愛九哥,九哥想gān什麽六妹和四哥自然是管不著的。”
淮陽公主的話音未落,容瑾幽冷的眸中飛快的掠過一絲殺氣,冷笑一聲便越過了容琰和淮陽公主往外面走去。
“九哥!四哥你看他……”容瑾如此目中無人的模樣,氣的淮陽公主也忍不住跺腳,不依的看向身邊的容琰。容琰淡淡道:“九弟身子不好,你跟他計較什麽。萬一將他氣到了……”聞言,即使再不甘心淮陽公主也隻得咬牙忍了。所有的皇子皇女中,父皇最寵愛的便是容瑾,去年八妹不過是說了幾句氣話,將容瑾氣病了一場。父皇不僅大發雷霆,還將年僅十四歲的八妹賜婚給了xingqíng殘bào粗魯不文的宣武將軍,不到半個月就嫁出去了。
“他不就是有個狐狸jīng的娘麽…”淮陽公主低聲道。
“夠了。”容琰沉聲道,“這話在外面說也就算了,若是回到西越還胡說八道,誰也救不了你。”
淮陽公主也知道自己有些衝動,咬了咬貝齒低頭不再說話。
“咳咳…咳……”馬車裡,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仿佛要將心肺都刻出來了一般。坐在容瑾身邊的青衣少女擔憂的望著主子,卻絲毫也不敢伸手去觸碰他。隻得焦急的道:“公子,咱們先回去吧。奴婢去找大夫來給公子看看……”
容瑾抬手阻止了她,壓下胸口悶痛的咳意道:“不用了,去報國寺。大夫有什麽用?”
青衣少女侍候容瑾頗久,又怎麽會不知道大夫沒用。但是看著主子這副模樣卻是毫無辦法,“但是…但是公子已經禁不起顛簸了啊。不如先回去,等公子好一些了再出城?”
“去報國寺!咳咳……”容瑾眼眸一沉,又是一陣狂咳。一股腥甜湧上喉頭,剛剛抬手捂住唇邊,一絲血痕便已經從指fèng間流了出來。
“公子!”青衣少女撲過去,眼淚頓時流了下來。有些手足無措的想要替他擦拭血跡,卻被容瑾毫不領qíng的揮開了手,“退下!”
“公子…”少女神色一黯,低聲喚道。
容瑾臉色一變,冷眼盯著她道:“再有下次,就滾回去!”
“奴婢…明白了。”青衣少女含淚道。她已經在公子身邊侍候了兩年多了,自然明白公子的許多規矩。公子最忌諱的便是於人接觸,平日裡侍候他的人除非必要都不能靠的太近了。就連沐浴更衣這些事qíng也從來不假手他人。若是發病了,就更加嚴重。原本正是需要人貼身照顧的時候,只要有人觸碰到公子就會惹得他大發雷霆。
“咳咳…”馬車十分寬敞,側臥的軟榻上鋪著柔軟的錦被即使是在馬車的行動中也不會讓人有絲毫的不適。但是側臥在軟榻上的容瑾臉色卻十分難看。剛剛的吐血讓他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更加慘白,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他仿佛置身寒冰之中一般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著。掩藏在衣袖下的手緊緊地攥著座下的錦被,顯然正在忍受著劇烈的痛楚。
“咳…”一絲血痕再一次從唇邊滑落,這一次他卻連去擦gān淨的力氣都沒有了,任由血痕滑落到錦被上,片刻間便浸濕了一片。俊美的容顏無力的貼在華麗的錦被上,被絢麗奪目的色彩映襯的更加蒼白虛弱。長長地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半閉的眼眸下深藏這刻骨的恨意。指節已經發白的手緊緊地抓著座下的錦被…
我不能死…不能死!
青衣少女坐在馬車的一角,望著眼前痛苦萬分的男子卻連動也不敢動一下。她知道公子向來是話出如山,如果自己再違背公子的命令的話,一定會被趕回去的。但是,看著公子如此痛苦她卻素手無策。青衣少女不由的有些痛恨起在報國寺中的人了。不管是什麽人…若不是為了去見他,公子怎麽會發病了還不肯回驛館休息?還要跑到城外那麽遠的地方去?!
“啟稟公子,報國寺到了。”
終於,行駛中的馬車慢慢的聽了下來,外面有侍衛低聲稟告道。
原本閉目養神的男子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即使剛剛忍受了非人的痛苦折磨,他的眼眸卻依然清晰而明亮,還帶著一絲yīn鷙和警惕。
“直接進去,去叫她出來。”此處只是報國寺的山門口,容瑾現在的狀態根本不足以自己走到寺裡去。他也不是禮佛自然,自然也不在意敬不敬的問題,直接開口吩咐道。
“是。”外面的侍衛應道,馬車很快又動了起來。報國寺是京城附近除了皇家寺院以外最大的一件廟宇,更是許多達官貴人禮佛祈福最喜歡的去處。報國寺後山更有不少幽靜院落專門供來此靜養修身或禮佛祈福的人們居住的,為了方便馬車可以直接到後山的客院。
青衣少女有些疑惑看著重新閉上眼的主子,有些好奇主子說的她到底是誰。她是容瑾身邊貼身侍候的丫頭,但是容瑾一般出門辦事卻不會帶著丫頭,所以她也不知道主子到底要見什麽重要人物竟然一刻也等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