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縮了縮脖子,早些年在天闕城,除了xing格冷淡的天樞,她最怕的就是掛著一張笑臉的天權了。但是對上怒氣衝衝的天璿,冷玉卻不肯認輸,梗著脖子,嘴硬地道:“有什麽要說的?”
天權笑道:“但是…莫谷主說你已經有了身孕,天璿說…嗯哼?”
“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冷玉失聲,俏臉上滿是紅霞窘迫地望著眾人。
天權笑道:“這麽說,就是真的了?”
冷玉也有些茫然,側首看向沐清漪。沐清漪淺笑道:“子淵說還不滿一個月。”自從當初她懷著滄兒的時候的事qíng之後,子淵就對這方面的醫術著力研究了一陣子。所以雖然還未滿一個月,冷玉也沒有什麽症狀,卻還是讓他給診斷出來了。
看了看冷玉糾結地容顏,再看看一臉手足無措的天璿,沐清漪心中有數,含笑點點頭道:“如今戰事已經停歇了,這也算是一樁喜事。回去就給你們半婚禮來得及吧?或者…就在牧雲城辦了?”天璿連忙道:“回去再辦就可以。”雖然在這裡辦時間上要更好一些,但是牧雲城卻著實太過簡陋了。他們這些人倒也不必太糾結於時間,也沒人會笑話冷玉未婚先孕,天璿還是希望辦一個像樣的婚禮。沐清漪點點頭道:“雖是這麽說,不過,婚書還是要先簽了。回去再重新補辦婚禮也可以。”
“還有你們…”沐清漪掃了一眼天樞和天權,最後將目光落到天樞地身上道:“都老大不小了,之前我也沒說你們。這次回去以後也該把自己的終身大事處理了。莫要讓人以為陛下身邊的人偶讀沒人要。天樞,你說是不是?”
天樞有些茫然,但是覺得沐相說得也在理,他們幾個除了現在天璿和冷玉算是定下來了,其他人都還沒有消息。於是便認真地點了點頭。
一看他認真嚴肅的模樣就知道根本沒有明白沐清漪的話。幸好霍姝跟著小皇子回皇城去了,不然只怕又是一陣傷心失望。冷玉覺得自己被人嘲笑了,也要拉別人一起來被嘲笑一番才會高興,於是爬起身來,笑眯眯地看著天樞道:“老大,這麽說…咱們到時候一起辦婚禮吧?霍姝那小丫頭也等了你這麽多年了。”
“霍姝?”天樞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
冷玉靠著chuáng頭,笑得風qíng萬種,“哎呀,當初我在天闕城的時候那小丫頭就一直跟在你身邊,你該不會是想要始亂終棄吧?”
“胡說。”天樞皺眉道。不怪他當初毫不留qíng的拒絕冷玉,他跟冷玉做兄妹還可以,做qíng侶xing格真的處不到一塊去。
冷玉笑道:“這麽說,老大是答應了?”
天權笑道:“那就恭喜大哥了,正好一次就解決了四個,沐相總沒有意見了吧?”
冷玉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好意思說麽?天權,你家梅姑娘還待字閨中吧?要不要一起?”天權頓時黑了俊臉,沒好氣地掃了天璿一眼,“看好你媳婦兒,本公子的事qíng不勞她cao心。”揭人傷疤什麽的最討厭了,誰還沒有個黑歷史啊?
“她是關心你。”天璿好心qíng的笑道。心中暗道,我哪兒管得住她啊?
房間裡眾人七嘴八舌地說得高興,就連一貫嚴肅的天樞都有些動搖了。沐清漪笑盈盈地看著他們,心qíng也輕松了不少。門外,侍衛匆匆前來稟告,“啟稟沐相,剛剛城中守衛抓到一個行蹤可疑的女子。”沐清漪微微蹙眉,“什麽身份,問清楚了麽?”
侍衛道:“那女子自稱是北漢永嘉郡主。”
沐清漪起身,道:“我知道了,帶她到花廳吧。”
“永嘉郡主怎麽到這裡來了?”冷玉有些好奇地道。她跟永嘉郡主也有過幾面之緣,對這個北漢郡主的印象也算是不錯。沐清漪道:“不知道,我去看看,你好好歇著吧。天璿,這段時間你好好陪著冷玉,等她好了就準備回京吧。”
“是,多謝沐相。”天璿喜道。
花廳裡,永嘉郡主形容憔悴的坐在椅子裡,門口兩個侍衛定定地盯著她,仿佛她敢有絲毫的輕舉妄動便立刻要了她的命一般。永嘉郡主也不在意,只是坐在椅子裡默默出神。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侍衛恭敬地道:“參見陛下,沐相。”
永嘉郡主抬起頭,就看到容瑾和沐清漪攜手走了進來。瞪了容瑾一眼,永嘉郡主眼中滿是怒火。容瑾拉著沐清漪地手悠然踏入大廳,對上永嘉郡主含怒地眼眸,不在意地挑了挑眉。看著永嘉郡主原本絕豔的容顏變得憔悴,滿身風塵仆仆的模樣,沐清漪輕聲歎了口氣,“永嘉郡主。”
永嘉郡主深深地望著沐清漪,眼神也是複雜難辨。
沐清漪拉著容瑾坐下來,輕聲問道:“郡主怎麽會在這裡?”
永嘉郡主動了動嘴唇,好一會兒才咬牙道:“我想要見寧談。”
沐清漪沉默,永嘉郡主對寧談的感qíng她知道。永嘉郡主身為北漢郡主身份尊貴,容貌絕豔,愛慕她的北漢男子不知凡幾。但是她卻因為寧談年過二十也依然待字閨中,如今卻……想到此處,沐清漪也隻得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寧談…沒有來過牧雲城。”
永嘉郡主瞪向容瑾,道:“他不是西越帝的人麽?難道他敢做西越的探子,如今連見我一面也不敢了麽?”
容瑾懶洋洋地昵了她一眼,道:“寧談可算不上是我的人,西越跟他之間只是jiāo易而已,如今事qíng辦完了…他自然就走了。所以,你到這裡來找寧談,只怕是白跑一趟了。”永嘉郡主一怔,顯然沒有想到過這個可能。她只是以為寧談從一開始就是西越派到北漢的探子,或者是因為什麽利益關系投靠了西越罷了。
“jiāo易?”永嘉郡主喃喃道:“有什麽是北漢不能給他的,要跟你jiāo易?”
容瑾道:“這個麽…大概是例如哥舒竣的命之類的吧。要怪就怪你的皇帝哥哥惹了不該惹的人啊。”
“你是說…”永嘉郡主咬著唇角,盯著容瑾。容瑾聳肩,“對啊,你的皇帝哥哥是寧談的仇人,寧談到他身邊就是為了報仇的啊。”
“這…這不可能,你騙我!”永嘉郡主道。
容瑾可不在意她相不相信,含笑看著她不再說話。
沐清漪歎息道:“永嘉郡主…寧先生不願再見往昔的故人,以後只怕也不會在出現了。你何必再執著於此。”
永嘉郡主搖頭道:“不,我不相信。我一定要親自找他問清楚。”
容瑾一臉你不可理喻地看著她道:“難道是仇人比是叛徒更加難以接受麽?”
永嘉郡主啞然無語,頓時沉默了起來。
容九公子靠著椅背,慵懶地睨著眼前的女子,悠悠然道:“你的膽子倒是不小,這個時候居然還敢獨自一人跑到牧雲城來。是打算做西越的人質和俘虜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