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漪嫣然一笑,他們顯然都想到一起去了。容瑾自然也知道她的心思,愉悅的摩挲著她柔順的發絲道:“本王就知道,我跟清清是心有靈犀的。”
沐清漪無奈的撥開他的手,問道:“宮裡怎麽樣了?剛剛你好像心qíng不太好。”一般qíng況下,容瑾心qíng越不好就越喜歡蹂躪火兒。
容瑾眼神微閃,淡淡道:“今天去梅園的時候,我順便去了一趟清和殿。”
沐清漪一怔,為火兒順毛的手也頓了頓,蹙眉道:“清和殿?你去……”清和殿剛剛傳出西越帝立下了遺詔的消息,容瑾就跑過去,未免太急了一些。若是被人發現了,後果不堪設想。
容瑾笑道:“本王會那麽笨麽?我自然不是為了遺詔去的,而是為了…確定一下老頭子的病qíng罷了。不過,倒是讓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qíng。”
沐清漪挑眉,好奇的看著他。容瑾勾唇笑道:“有人給老頭子下毒。”
“下毒?!”沐清漪一驚,皇宮中戒備森嚴,皇帝入口的東西更是要經過層層檢驗。這樣的qíng況下,還能讓人給西越帝下毒成功,能做到的只有…藥王谷!
莫問qíng不可能做這種事qíng,那麽就只有靈樞了。
“她當真是不遺余力的想要毀了藥王谷麽?”若是西越帝真的因中毒而死,這就不僅僅是靈樞或者哪一個醫者的事qíng了,只怕西越稍有名氣的用毒高手都要有麻煩了,莫問qíng自然也不例外。
容瑾冷笑道:“多此一舉。老頭子若是真服了漱玉丹,短時間內任何毒藥對他都不會再有效。若是沒有服漱玉丹,也沒多少日子好活了,還下慢xing的毒藥有什麽用處?”
想起靈樞背後的那個人,沐清漪輕歎了口氣。望著容瑾,低聲道:“容瑾,你當真不後悔麽?”
那些人不是不相gān的別人,是容瑾的父親…也或者是祖父。但是不管是什麽,都不是不相gān的外人。若是容瑾真的半點也不在意的話,在提到他們的時候就不會帶著那樣的冷漠和不屑了。
容瑾一怔,微微垂眸。抬手圈住她纖細的腰,一把抓過火兒放到自己膝上,側過身將頭枕在了沐清漪的膝上,淡淡道:“為什麽要後悔?嗯…或許等他們死了本王會考慮看看會不會後悔吧。”但是現在,他卻隻想讓這些人通通都去死!
沐清漪苦笑,等他們都死了就來不及了啊。
沐清漪不是軟弱的人,對著華國的皇子她可以毫不留qíng的算計,但是對著西越帝和容璋卻忍不住要保留三分。並非因為他們,而是因為她跟前這個時而張狂時而桀驁,時而又脆弱無辜的男子。
她終究,還是將他放到了心上。
“好,聽你的。”沐清漪淡淡笑道,將來你若是後悔了,這份罪孽我替你擔便是。容瑾抬手握住她留戀在自己臉上的玉指,低聲笑道:“清清,這些事我要親自來做。清清看著就好,只有親手了結了這些,我才會高興。”清清的想法他怎麽會不知道,但是他又怎麽舍得讓她擔負這樣的事qíng?即使他知道,無論清清殺了誰他都不會怪他,但是他卻不想讓她心中不安。
“容瑾,你是個笨蛋麽?”沐清漪皺眉道。
容瑾笑眯眯道:“正是因為本王聰明絕頂,所以本王的決定都是對的。”所以,我怎麽能讓清清為了那些人而留下心結呢?
三月初,沸沸揚揚的鬧騰了一個多月的莊王和端王之爭終於在西越帝的qiáng力gān預下暫告一段落。最後的結果,容琰被降為郡王,端王一黨損失慘重。容瑄雖然保住了親王之位,但是臥病在場,明眼人都知道大勢已去。一時間,底下的幾個年輕一些的皇子們心思也不由得開始活絡起來,但是他們還沒來得及有什麽打算的時候,西越帝病重的消息終於再也壓不住了。早朝還未結束,西越帝直接在朝堂上吐了口血,委頓在龍椅裡坐不起來了。
眾皇子和朝臣們這才發現,那個曾經讓他們驚懼敬畏的陛下已經是一個消瘦而衰老的老人了。原來早就沒有了記憶中那高大挺拔的模樣,剩下的只有歲月賜予的皺紋和白發。
“父皇怎麽樣了?”寢宮裡,眾臣都跪在外面翹首以盼,而裡間則是幾位皇子殷切的注視著正在為西越帝把脈的禦醫。
三月初,禦醫卻已經覺得汗流浹背。在眾人的目光中小心翼翼的放下西越帝枯瘦的手,顫聲道:“啟稟各位王爺…陛下,陛下的身體…極度衰弱。已經…已經、臣等無能,實在是無法下藥。”
容瑆有些不耐煩的道:“本王是問父皇到底得了什麽病?!”
太醫搖頭道:“陛下,沒有病。”
眾人默然,沒有病才是最麻煩的病。西越帝已經快要七十了,在皇室中已經算得上是高壽了。年紀大了,時候到了,自然是誰都沒有法子的。只是,去年西越帝還jīng神奕奕氣勢bī人,現在突然就這樣了,一時間當真讓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下去煎藥吧。”最後,還是容琰開口沉聲道。所謂的煎藥,也只是一些調養的藥罷了,聊勝於無。
“是,臣等告退。”太醫恭敬的應了聲,小心的退了出去。
寢宮裡一片寂然,眾皇子面面相覷神色各異。但是目光卻都不由自主的盯著chuáng上依然在昏迷中的西越帝,一時間心qíng也是萬分複雜。
“父皇,你醒了!”西越帝昏迷的並不太久,禦醫剛剛退出去,他便慢慢的睜開了眼。最先看到的十一皇子連忙湊上前去。
“瑾兒……”西越帝低聲喚道。
眾人的目光瞬間落到了容瑾身上,似妒還恨的盯著一臉坦然的容瑾。容瑾挑了挑眉,走到chuáng前,“父皇。”
西越帝側首掃了一眼眾人,有些虛弱的道:“你們回去吧,朕有話要跟豫王說。傳位的詔書朕已經放到了清和殿的匾額後面,等到朕死了你們就去取出來看吧。至於現在…都給朕安分一些!”即使已經極度虛弱,西越帝說出口的話還是讓人感覺到一股凜然的殺氣。
一時間在場的所有皇子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一股委屈。或許在父皇的心中,他們這些皇子當真就從來都不算是什麽,只是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而已,根本就從來沒有將他們當成過兒子吧?
“是父皇,兒臣告退。”眾人齊聲道。
“去吧。”西越帝淡淡道。眾皇子退了出去,隻留下容瑾一人站在西越帝chuáng邊。
西越帝掙扎著坐起身來,看著容瑾淡笑道:“瑾兒等著這一天,等了不少時候了吧?”
容瑾眼神一閃,神色平淡的道:“父皇言重了,兒臣不敢。”
西越帝低頭淡淡一笑,道:“你從小便怨恨朕不是麽…不,你怨恨這宮裡甚至是整個皇城裡的一切。不過,這不怪你,是朕不好,這些年,瑾兒受苦了。”
容瑾垂眸不語,雖然不知道西越帝到底想要說什麽,但是容瑾本能的感覺到此時看似虛弱無比的西越帝其實非常危險。雖然以他的武功並不用太擔心自己的安危,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