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卻並不理會眾人的殷勤,直接走到了沐清漪跟前,笑道:“子清怎麽先走了?也不等等本王。”
眾人這才恍然,之前顧流雲是豫王府上的大總管,雖然陛下賜了宅子,卻還沒來得及搬家呢。
沐清漪有些無奈的一笑道:“第一次上朝,有點緊張,就先過來適應一下。”容瑾偏著頭看了看她笑道:“既然緊張,就更應該跟本王一道兒啊。本王幫你壯壯膽子,看誰敢欺負子清。”
說這話時,豫王冷厲的目光慢慢的從眾人臉上掃過。不少原本還懷著一些別樣心思的人頓時打了個寒戰悄悄地低下了頭去。豫王此舉毫無疑問的是在向眾人宣告,顧流雲是他的人,誰敢跟顧流雲過不去,就是跟他容瑾過不去。
沐清漪莞爾一笑,淡淡道:“多謝豫王,我知道了。”
容瑾這才滿意了,笑道:“這才對。就算你有了府邸咱們也還是鄰居不是麽?以後就一起來上朝吧。”
“好。”
眾人大驚失色,這是說豫王殿下以後每天都會來上朝了麽?這以後的日子要怎麽過?他們要怎麽找機會跟顧大人套近乎或者是…gān點別的什麽?最重要的是,有豫王殿下在,即使他什麽也不gān也會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啊。從前豫王上朝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高興就來不高興就不來。現在卻因為要給這個顧流雲保駕護航,居然打算天天上朝了麽?
沐清漪有些好笑的看著眾人各異的神色,很容易便能猜到他們在想什麽。含笑道:“那以後就打擾王爺了。”
容瑾笑容可掬,“不打擾。子清比本王小都如此上進,本王深覺也應該勤奮努力一些了。以後咱們便互勉吧。”
王爺,您天生富貴,完全可以不用勤奮了啊。群臣在心中暗暗哀鳴。
“咳…九弟,父皇差不多快要來了。”一邊的容瑄輕咳了一聲提醒道。容九公子上朝的佔位都跟別人不同。雖然他啥事不gān,但是朝堂上卻隻站在容瑄和容琰之下,還在身為皇長孫的容淮之上。
聽到容瑄的話,容瑾也不羅嗦,直接走過去站在了容琰的身邊。容琰淡笑道:“九弟今兒挺早。”
容瑾斜眼,俊眉飛揚,神采翩然,“不早了,四哥才早。”
容淮不冷不熱的道:“九叔又沒有什麽事,何必大清早跑來上朝。”
容瑾心qíng好,並不生氣,笑眯眯道:“自然是為了擋在你前面啊。本王什麽事兒也沒有,照樣站在你前面。你就是…累成死狗,也還是得乖乖站在本王后面,知道麽。這種事qíng…嫉妒不來的。”
容淮冷笑一聲,“本王犯得著麽。本王自然是沒有九叔命好有個好母妃……”
“淮兒!”容琰臉色微變,低聲呵斥道。
好在容淮還不是不知道分寸,聲音壓得極低,也只有他跟前的容琰和容瑾聽見了。容瑾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隱藏在袖中的手微微一動,卻還沒來得及做什麽,殿上已經響起了蔣斌尖銳的聲音,“陛下駕到!”
☆、146.新官上任
“陛下駕到!”西越帝穿著雍容華貴的龍袍,緩步從大殿後面走了出來。威嚴的望了一眼殿下的眾人,目光在沐清漪身上停頓了片刻,最後還是落在了容瑾身上。
“臣等恭迎陛下!”群臣齊聲朝拜。
西越帝一揮手,淡然道:“平身。”
“謝陛下!”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西越帝身邊,蔣斌高聲道。這是新年後的第一次朝會,堆積了許多天的公務沒有處理,自然有不少人上前啟奏需要西越帝聖裁的事qíng。全場基本上沒有沐清漪什麽事。
奉天府尹算是地方官,管的都是一些民生政務,沒有極大的事qíng也不需要驚動西越帝,何況沐清漪新官上任能有什麽事qíng?所以,奉天府尹雖然需要上朝,卻並不需要每日上朝。而且有隨時進宮求見的特權,上朝這個殊榮看起來倒像是對奉天府尹的賞賜而沒有太多的實際意義了。所以基本上歷代的奉天府尹都很少在大殿上說話的。
沐清漪自然也不著急,而是淡定的聽著官員們的奏對,和西越帝的處理。很是驚訝的發現,即使已經年近七十,西越帝的思維依然十分的清晰而且迅捷。只是比起華皇的慎重小心,西越帝顯得更加的隨意和狠辣。所以大臣們在他面前總是顯得小心翼翼的。這樣的能力,難怪西越帝登基三四十年,隻用了一半的時間勤政,世人對他的評價卻依然超過了西越歷史上的大多數皇帝。如果不是這二十多年的倒行逆施,西越帝只怕會成為西越歷史上最偉大的皇帝之一。
美色的誘惑…當真是如此驚人麽?
西越帝執政的前期和後期涇渭分明,基本上可以說是從梅妃入宮開始算的。前期的西越帝勤政英明大度雄才偉略,幾乎具備了一個明君的所有特點。但是梅妃之後西越帝變得bào戾,冷酷,無qíng,政事上也是得過且過,雖然因為前期的根基和他本身的能力,並沒有出現什麽大錯,但是朝中人才凋零,百姓賦稅日重,動輒連坐九族等等卻是顯而易見的。
整個早朝,西越帝都沒有提起關於顧流雲的任何事qíng,仿佛突然下旨讓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擔任奉天府尹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qíng了。同樣也沒有官員對此表示有意見。西越帝比這更加出格的事qíng也做過不少,大不了等到顧流雲除了什麽漏子的時候再上書讓他走人就是了。
等到早朝結束,毫無意外的沐清漪和容瑾同時被留了下來。
等到其他人帶著各異的神色退了下去,容瑾才盯著西越帝神色冷峻的道:“父皇,你這是什麽意思?”
西越帝有些驚訝的挑眉,仿佛不解容瑾為什麽會這麽問,“瑾兒,這是怎麽了?”
容瑾盯著他道:“子清的事qíng,突然封他做奉天府尹,你想要gān什麽?”
西越帝歎了口氣,道:“瑾兒,你以為朕要做什麽?”容瑾冷笑道:“兒臣怎麽會知道父皇的心思?父皇若是容不下兒臣,直接將兒臣逐出皇室不久是了?為難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算什麽?”
西越帝挑眉道:“那你把他帶回來又是為了什麽?別告訴朕,你和顧流雲不是在華國認識的。”
容瑾漠然道:“所以,父皇的意思就是兒臣天生就該被所有人厭棄,敬而遠之?身邊連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等到父皇哪天歸天了,兒臣就活該被人清算。我早說過,父皇若是想要我死的話,用不著那麽麻煩。”
西越帝看著容瑾冷漠的俊美容顏,花白的眉頭緊緊皺起,“瑾兒是在怪朕麽?”
容瑾唇邊勾起一抹冷意,有些皮笑ròu不笑的道:“不敢,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西越帝望著他憐愛的歎了口氣道:“好孩子,父皇隻想著疼你,倒是忘了…你也長大了。罷了,以後你想要做什麽朕也不管你了。顧流雲…朕看著是個人才,正好一時朕也找不到合適的奉天府尹人選,就讓他先做著。等朕找到了合適的人選再換下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