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費心。”容瑾冷哼一聲,起身往門外走去。卻在門口的時候突然轉身,嗖的一道指風貼著魏無忌的耳側she了過去,容瑾冷笑道:“魏無忌,這次本公子不跟你計較。若有下次還想要利用我,先看看你給不給的起利息。”看著耳邊滑落的一絲黑發,還有門口搖曳的簾子魏公子無奈地苦笑,“怎麽就不讓他便笨點呢?傻了才好呢。”至少沒這麽麻煩,在腦子幻想了一下傻乎乎的拉著自己衣擺叫哥哥的容瑾,魏公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雲浮生回到自己的帳篷又是發了好一通脾氣。雲天恆站在一邊眼觀鼻子鼻觀心,蕭廷坐在一邊神態悠然的把玩著折扇。雖然已經回到北漢了,但是十幾歲就呆在華國,蕭廷多多少少還是沾染了一些華國讀書人的習xing。
“靖安侯這是怎麽了?難不成是在西越那邊出了什麽事兒?”雖然自己的差事被雲浮生給搶了,但是蕭廷卻完全不氣惱,即便是他被迫要給雲浮生打下手。聰明人就需要知道什麽時候該進什麽時候該退。他敢趁著容瑾騰不出手來的時候鑽空子算計沐清漪,卻還沒有那個勇氣直接去對上容瑾。
雲浮生冷哼一聲,臉色十分難看。這段時間,有很多時候雲浮生都在心中暗暗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不是錯了。進入朝堂封侯什麽的真的有自己以為的那麽好麽?這些日子他摸不到半點權利不說,就連行事都處處受製。比起從前在雲門就是自己的一言堂,相差了何止千萬裡?但是如今,西越卻是回不去了,他想要再退也不是那麽容易。想到此處,雲浮生神色有些不善地掃了蕭廷一眼。當初若不是這個小子巧舌如簧,他如何會動這樣的心思?
只是想到這個的雲浮生卻沒有想過,如果不是他自己野心勃勃打著別樣的主意,就算是蕭廷舌燦蓮花,又怎麽可能說動得了他這樣的一方巨擘?
蕭廷自然也察覺到了雲浮生的目光,卻也不以為然。他不認為雲浮生現在會有那個勇氣為了這點事qíng殺了自己。江湖和朝堂,終究還是有些分別的。
“本侯邀了西越帝等人明日前來赴宴。”雲浮生道。
蕭廷劍眉微皺,看著雲浮生道:“靖安侯是想要……”雲浮生道:“不日容瑾等人就要準備啟程回北漢皇城了,咱們來了一趟在這裡待了這麽多天,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就回去見陛下吧。”
蕭廷心中苦笑:在他看來他們什麽都不做就已經是做的最好的了。但是雲浮生卻顯然不這麽認為,傲然道:“容瑾回去之後必然還會因為同命蠱的事qíng與陛下發生衝突,與其如此,還不如咱們就先一步替陛下解決了這個麻煩。”
蕭廷把玩著手中的折扇,淡淡道:“在下隻問一個問題——靖安侯有把握對付西越帝等人麽?西越帝,魏公子,夏修竹,莫問qíng,甚至是西越帝和沐相身邊的隨身侍衛都是難得一見的高手,靖安侯憑什麽覺得自己能夠對付他們?”
雲浮生冷哼一聲道:“蕭公子太喜歡算計了,有的事qíng卻是不必算計那麽多。只要有足夠壓製對方的實力,再多的算計也是枉然。”
蕭廷不語,眼底卻多了幾分嘲諷:問題就是,你有那樣的實力麽?
“咱們帶著四千兵馬還有我雲門的弟子和一gān江湖中的高手,何愁不能收拾掉容瑾那幾百個人?”雲浮生道:“更何況,本侯自然還有別的辦法。”
蕭廷皺眉道:“候爺的辦法該不會是下藥吧?有莫問qíng在什麽樣的藥能夠奏效?”
雲浮生道:“自然不是,到時候…蕭公子自然就知道了。”
見雲浮生執意要賣關子,蕭廷也無疑多問,起身道:“既然靖安侯執意如此,在下也不便多說。畢竟…陛下是說過的,一切以靖安侯為首。不過在下能力低微,只怕也不能幫靖安侯出什麽力了。”
雲浮生巴不得他不cha手,自然高興,“蕭公子隨意。”
看著蕭廷退出去,雲天恆方才道:“師傅,蕭公子師傅並不看好師傅的計劃,是不是……”雲浮生冷笑一聲道:“膽小如鼠,能成什麽大事?何況,還有一件事qíng本侯沒有告訴他罷了。”
雲天恆疑惑地抬眼,雲浮生道:“容瑾受了重傷,雖然他一直做出一副無事的模樣,但是怎麽逃得過本侯的眼睛?”雲天恆這才有些了然,“師傅今日特意親自走一趟,就是為了查看西越帝是否受傷?”
雲浮生得意地點頭道:“不錯。容瑾臉色慘敗,眉宇暗青,氣息也與往常全然不同,時斷時續,時快時慢,分明是重傷之相,本侯還聞到了淡淡的血腥氣。不僅是容瑾,還有魏無忌也同樣受了傷。只是魏無忌不如容瑾那般嚴重罷了。不知道…他們在梧山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過雲浮生對此也並不是十分關心,轉念道:“跟著他們一起回來的那個老頭兒查清楚了沒有?”
雲天恆搖了搖頭,道:“從來沒有人見過那個老頭兒,而且那個老頭兒進了西越的駐地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也沒有跟人打過什麽jiāo道。誰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誰。不過據說他時常給莫問qíng在一起,或許…應該是一個大夫。”
雲浮生皺眉,道:“那當初劫走沐清漪的人呢?當初劫走沐清漪的人武功絕對不在我之下。”對此,雲浮生感到有些不安。如今在北漢靠著一個沒什麽實權的靖安侯之位過日子,雲浮生唯一能夠依仗的就是自己堪稱天下第一的武功,如果連這個都沒有了,雲浮生只怕每一天都要寢食難安了。
雲天恆搖了搖頭道:“還是沒有線索。弟子已經派人進山去查看了,不過恐怕要過兩天才能夠回來。”其實跟蕭廷一樣,雲天恆也覺得師傅這一次cao之過急了。但是卻也知道師傅現在根本就聽不進自己的勸告,也隻得作罷。看著眼前穿著一身富貴的侯爵服飾的男子,雲天恆突然覺得眼前的人十分陌生。這真的還是那個當年將他撿回雲門撫養長大教他武功的師傅麽?
“廢物!”雲天恆剛剛回過神來,就聽到雲浮生怒罵道。幸好,雲浮生還知道眼前這個弟子已經是自己為數不多的能夠信任的人之一了。倒是沒有像平常那些惹他動怒的人一樣直接一掌劈過去。深吸了一口氣,雲浮生壓下了心中澎湃的怒火,沉聲道:“算了,你去安排吧。千萬要小心,明天的事qíng絕對不可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雲天恆垂首,恭敬地應道:“弟子遵命。”
看著眼前恭謹順從的弟子,雲浮生這才覺得心qíng好了許多。滿意地點點頭道:“很好,師傅除了你師妹以外也沒有別的弟子,將來師傅的一切還不都是留給你的。你去吧。”
“是,徒兒告退。”雲天恆轉身出了帳篷,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茫茫荒原,年輕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苦笑。他不想要什麽師傅身後的一切,如果能夠回到曾經的雲門該多好?曾經那個有著許多熟悉的師兄弟姐妹,讓他能夠為之努力,為之期待這的雲門,而不是現在這個不知所謂的靖安侯府。可惜…他們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