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相,末將南宮羽求見。”門外,響起南宮羽沉穩的聲音。
沐清漪抬起頭來,含笑道:“進來吧。”
南宮羽走了進來,有些好奇的看著沐清漪跟堆積的帳冊,沐清漪道:“左路軍的糧糙已經準備妥當了。明天就要出發了,南宮怎麽不回去早些歇著。”這一次出征,容瑾啟用的幾乎都是年輕將領。右路軍由容瑾親自領軍,左路軍卻是由南宮羽任先鋒和副帥。另有一位曾經是南宮絕的麾下的老將為主帥。這樣的安排,幾乎所有人都明白,皇帝這是要重用南宮羽。甚至想要將他培養成給南宮絕一樣的帥才。這樣的隆恩,只怕將來就算南宮羽生出異xing想要背叛容瑾,也會被天下人唾棄。
南宮羽點頭道:“多謝沐相……”說了一句,就仿佛有些不知道怎麽接下去了。南宮羽有些懊惱的抓了抓腦袋呆立在當成。
看著他無措的模樣,沐清漪不由得莞爾一笑,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讓他坐下,淡笑道:“湛盧劍,南宮將軍用的可還順手?”
聞言,南宮羽眼睛一亮。握了握手中的湛盧寶劍笑道:“多謝沐相賜劍。這湛盧果真不愧是傳世名將。”
沐清漪笑道:“什麽賜劍?送就是送,何況…南宮家可還回贈了我一具傳世名琴呢。我對劍器一竅不通,這到底是虧了還是賺了當真不好說。”
當初的事qíng南宮羽自然也是知道的,聽到沐清漪如此自然的提起,南宮羽不由的有些赫然,“我大哥他素來想的有些多,還請沐相……”
“說南宮翼想得多,我看你才是想得多吧?我跟南宮翼相處起來可比跟你自然多了。怎麽進了軍營一兩年,反倒是養出一些磨磨唧唧的毛病了?”
南宮羽一愣,看著沐清漪笑吟吟的看著自己不由得也跟著笑了起來。雖然變成了女人,但是眼前的女子分明還是他從前認識的顧流雲啊,並沒有因此而變得拘謹或者別的什麽。
“當初實在是迫不得已,還請見諒。”看著南宮羽,沐清漪淡笑道。南宮羽是她在西越結實的第一個朋友。雖然相處並不多,而且南宮羽顯然也不是那種聰明絕頂,智謀不凡的人,但是沐清漪對這個朋友還是很有好感。太過聰明的人,比如說魏無忌那種,做起事來很方便但是相處起來實在是有些累。
南宮羽望著沐清漪片刻,慡朗一笑道:“沒關系,你又不是隻騙了我一個人。”
兩人對視一笑,之前的一些隔閡和遲疑頓時消失無蹤。南宮羽本身也是個大方慡朗的人,既然說開了倒也不在意沐清漪的身份了,含笑道:“沐相是我見過最離開的女子,南宮羽佩服。”
沐清漪淡笑道:“南宮還未及而立,就已經身為將軍,將來必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南宮羽有些慚愧的摸了摸腦袋,笑道:“什麽青出於藍,至少我的武功…恐怕是這輩子也趕不上父親了。”
沐清漪笑道:“南宮也學會妄自菲薄了,南宮大將軍可是對你寄予厚望的。”南宮翼早已經棄武學文,真正能夠挑起南宮家的膽子的也只有南宮羽了。
兩人悠然的閑聊著,南宮羽說了一些他在邊關駐守的事qíng,沐清漪也挑著幾年京城裡的去世說,一時間氣氛倒是十分和睦愉悅。直到從軍營中回轉的容九公子走了進來,看到兩人談笑風生的模樣,俊眸不由得一沉。
“末將見過陛下!”
容瑾微微挑眉,走到沐清漪身邊坐下,淡淡道:“明天就要出發了,這個時候南宮將軍不好好的準備,在這裡gān什麽?”
南宮羽一看外面天色,這才發現他已經在書房裡聊了一個多時辰了。實在不是南宮羽話嘮,而是沐清漪的才智能力無不讓南宮羽驚歎。許多他自己原本敗事而不得其解的事qíng,沐清漪只要輕描淡寫的點播幾句,就讓他立刻生出原來如此之感。一時興奮,竟然忘了時間。
“末將一時忘形,叨擾沐相了。還請沐相見諒。”只看沐清漪跟前的折子的厚度就知道,她也很忙。卻被自己耽誤著說了一個多時辰的閑話,南宮羽很是內疚。
沐清漪淡然笑道:“無妨。南宮去吧。到了華國京城,我請你喝酒。”南宮羽眼睛一亮,沐清漪當初送他的幾壇好酒可是一直讓他都念念不忘,朗聲道:“是。末將告退!”
背後,容九公子請哼哼:算你識相!
第二天一早,先後容西越邊境趕來的兩路大軍各三十萬人分兩路向動進發。一路上驚聞戰火的百姓紛紛攜家帶口逃避戰火。幸好,西越大軍雖然一路向前,但是卻並不犯百姓,才沒有釀成更加慘重的人間悲劇。
而此時的華國京城,同樣是一片混亂。沐清漪和哥舒竣的相繼離開讓華皇的心qíng一直十分不錯。哥舒竣在京城裡的連番作為和打算,華皇身為華國的皇帝,掌控者整個京城的人怎麽會不知道?他只是將計就計罷了。無論沐清漪是死在了哥舒竣手中還是被哥舒竣抓到北漢去了。等只會引發西越和北漢之間的戰鬥,到時候就讓容瑾和哥舒竣狗咬狗,華國正好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
但是華皇顯然沒有想到,從頭到尾哥舒竣的目的都只是華國而已。即使是想要抓沐清漪也只是為了要挾容瑾不要cha手華國的戰事。他更沒想到的是,容瑾會完全不聞不問,直接就起兵進攻華國。
慕容恪回來的時候,碰巧也是北漢烈王進攻華國的消息傳入京城的時候,所以回京,慕容恪就被華皇毫不留qíng的罵了個狗血淋頭。
大殿之上,慕容恪一身láng藉的跪在地上。本就有些風塵仆仆的衣衫上盡是方才被華皇一茶杯砸過來淋濕了的茶水和茶葉。
華皇正在盛怒之中,慕容恪跪在地上甚至連抬手抹去臉上的茶葉都不敢。站在另一邊的慕容協等人也各自低頭,眼觀鼻子鼻觀心,誰也沒有替他求qíng的打算。
華皇冷怒的盯著慕容恪道:“你到底是怎麽弄?!為什麽現在西越和北漢會同時出兵進攻華國!”
慕容恪連忙道:“父皇明鑒!兒臣都是按照父皇的吩咐辦的啊。”
華皇眼睛一眯,yīn測測的道:“你的意思是說,是朕的錯?”
慕容恪打了個激靈,連連搖頭道:“兒臣不敢!兒臣不敢…是…是那個哥舒竣!對,是哥舒竣本就包藏禍心!他早早的就命令北漢烈王率領大軍到了兩國邊境伺機而動。還有…還有那個容瑾!兒臣帶人趕到的當天,剛剛才抓住沐清漪等人,容瑾就已經開始攻城了。可見,這兩人原本就是勾結好了的……兒臣,兒臣正是得到了這個消息,才連忙趕回來稟告父皇的。”
華皇盯著慕容恪看了半晌,低眉沉思了許久,冷哼一聲道:“起來,滾到一邊去!”華皇自然是明白,慕容恪所說的大約是半真半假的。說是趕回來稟告消息,不如說是眼看著城池守不住了,臨陣脫逃。但是華國的皇室本就不少了,如今大戰將起,華皇也不能再宰了慕容恪倆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