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漪這一病,著急的不只是霍姝,烈王府的上下甚至是哥舒竣都焦心不已。沐清漪的價值非常大,但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或者的qíng況下,如果她死了,不但不能給北漢任何利用的價值,甚至是北漢天大的麻煩。她或者容瑾自然會投鼠忌器,無論做什麽都或多或少的被牽製住,一旦她死了,容瑾只怕立刻就會傾盡全力的報復北漢。哥舒竣雖然不怕西越,也一直存著與西越爭雄的心思,但是卻也沒有打算跟西越同歸於盡。
於是,宮中醫術最好的禦醫全部被派到了烈王府裡,甚至連皇帝和皇后專用的禦醫也不例外。一時間引得朝堂上下人心湧動,流言四起。甚至有不少不明真相的人傳出了皇帝在烈王府藏了一個美人兒,只是因為身份所限或者是皇后好妒不能進攻,只能放在自己最信任的弟弟的府中。聽到這個消息,哥舒竣也不由得一臉窘然,他是真沒想跟沐清漪扯到一起去,美人兒全天下要多少有多少,他堂堂帝王何必去招惹那全天下最恐怖的一個?這些人連個流言都傳的如此缺乏水準,難道他們就不會想想類似於,那是烈王未來的王妃,朕與烈王兄弟qíng深所以才格外的優待的麽?!
皇后更是覺得冤枉,如果真的是皇帝的美人兒,后宮裡這麽多女人她都容忍了,犯的著非要把這一個bī到皇帝要將人藏到烈王府的地步麽?
烈王府的小院裡,沐清漪半倚在chuáng上臉上有些蒼白,卻含笑聽著霍姝從外面聽來的各種傳言。哥舒竣確實是謹守承諾,這幾日霍姝出出進進都沒有受到任何的刁難,自然也就從外面帶回來不少這些日子皇城裡風風雨雨的傳言。
“北漢皇真是太過分了!這不是破壞小姐的名聲麽?!”說完,霍姝還不忘恨恨地痛斥道。
沐清漪淺笑道:“這倒是怪不得哥舒竣,只怕他比我還不想要聽到這些傳言。”哥舒竣能成為北漢皇帝,確實是有點意思。從一開始哥舒竣就一直很謹慎的與她保持距離。無論是因為與哥舒翰的兄弟qíng,還是因為身為帝王對於一個太過厲害的女子的忌憚,不得不說,沐清漪外表的柔弱和無害在哥舒竣身上是絲毫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的。
“既然如此,北漢皇為何不立刻禁絕那些流言?”霍姝不解地道。
沐清漪淡淡笑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這種事qíng越是禁止只會越是瘋傳,堵不如疏。等著吧,過兩日應該就會有其他的消息了。”霍姝點點頭,這才放心地道:“那就好,這消息萬一傳到陛下耳中……”霍姝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搖搖頭將腦子裡恐怖的想法拋了出去。
“霍姝,不要去找西越的探子,天闕城的也不可以。”沐清漪淡淡道。
霍姝點頭道:“屬下明白。但是…我們真的不用……”她們雖然行動自由,但是周圍的眼線絕對少不了,華國的探子剛剛被他們拔gān淨,可不想這麽快就被哥舒竣報復回來。
沐清漪淺笑道:“無妨,他們知道我沒事就可以了。”
“是,小姐。”霍姝認真地應下,看著沐清漪蒼白的臉色有些擔憂地道:“小姐的身體…”小姐雖然一直體弱,但是卻極少生病,這一次可將霍姝嚇得不輕。沐清漪搖搖頭笑道:“禦醫不是說過了麽,水土不服,調理一段時間就可以。正好,最近肯定做不了什麽事,就慢慢養病吧。”
“恩。”
“清漪!清漪!”永嘉郡主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許久不見永嘉郡主到依然是那副風風火火的xing子,也不等外面的丫頭通稟就直接傳了進來。一進門,就仿佛一團烈火一般。已經芳齡十八的永嘉郡主似乎更加豔光照人了,穿著一身紅火的北漢女子服飾,衝到了沐清漪的chuáng邊。
“郡主,好久不見?”沐清漪淺笑道。
永嘉郡主眨了眨眼,坐到chuáng邊有些困惑地望著沐清漪。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有些蒼白得嬌顏,“清漪,你真病了?你身體可真差,你放心,咱們北漢女子身體都好得很,你住久了也會好的。前兩天我就想要來看你了,可惜皇帝哥哥不許。”
沐清漪撲哧一笑,心中第一次有點感激哥舒竣。雖然她也很喜歡永嘉郡主,但是按照前兩天那昏昏沉沉的模樣,還真的有點消受不起永嘉郡主的熱qíng。
正在病重的美麗女子,更多了幾分平時裡沒有的孱弱之感。嫣然一笑之下讓喜好美色的永嘉郡主也不由得一呆,心中由衷地升起一股保護yù。
“清漪你放心,有本郡主罩著,整個北漢皇城裡絕對沒有人敢欺負你!”永嘉郡主大包大攬地道。
沐清漪抿唇淺笑道:“嗯,以後就勞煩郡主了。”
永嘉郡主頓時就笑眯了眼睛,撲倒在沐清漪的chuáng上笑道:“都說了叫我名字就好啦。”清清美人終於是她的了,哼哼,看容瑾那個變態還有什麽本事來打擾她跟清清相親相愛!
一邊的霍姝隻覺得這位美貌如花的郡主盯著自家小姐的眼神怎麽那麽的讓人毛骨悚然呢?忍不住抹了抹自己的胳膊,一定是她想得太多了。
因為沐清漪要養病,哥舒竣原本打算的洗塵宴自然也就推遲了。這讓同樣跟著沐清漪一起來到北漢皇城的雲浮生和雲苓兒都有些不高興。很明顯的,哥舒竣所謂的洗塵宴只是為了沐清漪準備的,他們都是順帶著的。如今沐清漪病了不能參加,那麽洗塵宴自然也就沒有了。雖然如今歸附北漢為臣,但是突然得到了巨大的實力還是讓雲浮生有些心裡膨脹,很是不悅。雲苓兒則是單純的因為比起她這個未來的皇妃,哥舒竣顯然更看重沐清漪而不高興。再想起這幾日城中的流言……
“爹爹,哥舒、陛下該不會真的……”雲苓兒有些不高興地看向雲浮生問道。雲浮生皺眉,揉揉女兒的發絲笑道:“應該不會,沐清漪早就已經嫁過人了,怎麽能跟我的苓兒相比?”
“可是…”雲苓兒有些不甘地道:“陛下明顯就是更看重沐清漪一些。她有什麽好,不過是個病秧子罷了!誰知道什麽時候就……”
“師妹。”坐在一邊一直沒有開口的雲天恆突然出聲打斷了雲苓兒的話,歎了口氣道:“師妹,現在師傅是北漢皇封的靖安侯,是臣子。沐清漪就算是被我們抓來的,她也是西越的大丞相,西越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眾臣。只要陛下一天沒有想要跟西越魚死網破,她的身份就注定了不可輕忽。何況…皇帝最擅長的便是禦下。沒有皇帝會高興自己的臣子太過囂張的。”
這些日子的變化來得太快,雲天恆也不知道為什麽短短幾個月,他們就從西越數一數二的江湖門派變成了北漢的王侯。但是…那些死去的師兄弟…雲天恆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他不知道未來會怎麽樣,而現在…卻只能跟著師父走一步看一步了。
雲苓兒有些委屈地坐在一邊,眨巴著眼睛望著雲浮生。雲浮生雖然對於雲天恆所說的同樣不喜歡,但是卻也知道他所說的都是對的。即使他想要權利也不可能一步登天,暫時的忍耐顯然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