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於這位九皇子他們卻也不敢用qiáng的,隻得轉身會宮裡複命去了。
禦書房裡,西越帝正坐禦案後面看著奏折,聽著侍衛回來稟告的話,淡淡道:“朕知道了,你們退下吧。”
眾人連忙恭敬地退下,同時也在心中暗暗感歎陛下對九殿下的寵愛。像這種陛下召見居然敢推脫的事qíng可算是抗旨不尊的大不敬罪名了,但是陛下居然連半點怒意也沒有,就這麽算了。
看著眾人退下,西越帝怔怔的望著金碧輝煌的宮殿也有些出神。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輕聲歎了口氣道:“蔣斌,瑾兒這是在跟朕賭氣?”
蔣斌看了看西越帝的臉色,小心翼翼的答道:“陛下多慮了,九殿下自小身體便不好,想必是當真身體不適了。想必明天九殿下必定會進宮來向陛下請安的。”
西越帝輕哼一聲道:“你也不必替他說好話,瑾兒的脾氣朕還會不知道?想必是朕封了秦王他不高興了。”蔣斌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默默腹誹著:您若是擔心九殿下不高興,有何必封秦王?您若是打定了主意要封秦王,又何必理會九殿下高不高興的問題?
西越帝擱下筆,歎息道:“不管怎麽說,朕還是希望瑾兒能夠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要攙和到這些紛爭中來啊。”只是做兒子的卻很難理解老父的想法,年紀到了自然免不了惦記權勢了。
搖了搖頭,西越帝將此事拋到腦後,問道:“莊王怎麽樣了?不是聽說在質王府昏過去了,醒了麽?”
聽著西越帝不以為然的語氣,蔣斌便知道陛下只怕是對莊王有些不滿了。雖然是為了打消外面的傳言,但是在質王府裡又是下跪又是暈倒的,戲演得太過了,也難怪陛下不高興。
蔣斌恭敬的道:“啟稟陛下,莊王府的人來稟告過了,莊王殿下已經醒過來了。傷勢也沒有什麽大礙。”
西越帝點點頭道:“朕猜他也該沒什麽大事。對了,南宮家那個小子…叫南宮羽的,之前聽說是想要駐守邊關來著?”
南宮家南宮絕膝下又兒子,長子南宮翼今年已經三十二歲,卻並不隨父親南宮絕反而進入靠了科舉進了官場做了一名文官。次子南宮羽才二十多歲,倒是從小跟著南宮絕習武,只是xing格倒是跟南宮家的人有些不太像,應該說是,比較像南宮絕年輕的時候。
想了想,西越帝道:“回頭著吏部擬旨:封南宮羽為三品參將,駐守…青州吧。”青州的守將是孫澤陵,卻不是南宮絕的部下,將南宮羽扔到那裡去磨練正好合適。若是成了將來西越也多一員名將。
“是,奴才遵旨。”
☆、135.難以消受的帝王愛
悼恭太子的葬禮,在整個皇城的權貴們各異的心思中便過去了。但是以皇后娘家周家為代表的質王一黨,現在應該說是秦王一黨,和以南宮家為首的莊王一黨卻沒有這麽容易就將事qíng給摸了過去。太子的葬禮之後,才是真正開始掐架的時候。
因為西越帝補救的快,又是追封太子又是封秦王的,質王府的勢力基本上沒有收到太大的打擊,而新任的秦王也在西越帝跟前領了差事,足見西越帝對秦王的看重。相比起來,之前鬧的眾人有些人心惶惶的九皇子豫王反而沒有那麽惹眼了。雖然也上朝聽政但是卻一直沒有什麽具體的差事,就連上朝都是隔三差五的請假。西越帝也不在意,該賞九皇子的時候依然毫不手軟,有人以為九皇子要失寵了,試探著彈劾了一下,沒兩天功夫彈劾的禦史就回家吃自己了。
另一方面,皇后失去了唯一的兒子,皇宮裡也開始不平靜起來。皇后更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刁難德妃南宮嫻,但是南宮嫻出身將門,也不是吃素的,一時間無論朝堂還是后宮都是一片暗流洶湧。
對此,容瑾自然是了的看戲順便渾水摸魚。
皇宮禦書房裡,西越帝看著站在底下的兒子和孫子們,眼神冷淡疏遠的仿佛那不是自己的兒子一般。只是那樣的眼神被掩藏在金色的旒紞下,讓人根本看不清楚他真正的表qíng。
“彭城太守歩玉堂的事qíng,你們說該當如何處置?”原本歩玉堂區區一個五品的太守,也用不著專門拿到朝堂上來討論。但是歩玉堂年紀輕輕在彭州為官數年卻是頗得民心,這次被押解進京之後便有不少彭城的百姓名流親自趕到京城為歩玉堂喊冤請願。皇室雖然富有天下,卻還是不能不顧及百姓的民心的。所以本該被立即處斬的歩玉堂倒是一直活到了容璜的葬禮結束。
站在最前方的容瑄閉口不言,他現在立場尷尬,無論怎麽說都是錯。為歩玉堂求qíng,外人只會當他跟歩玉堂是一黨的,合夥害死了容璜。要求嚴懲,別人只怕也要當他是想要殺人滅口。
秦王容淮先一步站出來,朗聲道:“歩玉堂保護皇子不利,害得父王在外薨逝,本就是失職。孫兒請求皇祖父立斬歩玉堂,以慰父王在天之靈!”
秦王剛剛失了父親,對於歩玉堂的事qíng,就算他說要將歩玉堂千刀萬剮,也不會有人說什麽的。
西越帝並不作答,掃了一眼底下的皇子們,問道:“端王,你說。”
容琰想了想,恭敬地道:“啟稟父皇,兒臣認為歩玉堂失職固然有錯,但是這幾年治理彭城也確實是有功。雖然功不能抵過,但是還請父皇看在彭城百姓的份上,饒他一命。”
秦王頓時不悅,咬牙道:“三叔,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我父王就這麽白死了?”這也是秦王最氣不平的地方,他的父王,皇祖父的嫡長子堂堂質王,陛下追封的太子殿下,死在了彭城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為此負責。仿佛他父皇當真就是意外而死的一般。雖然質王府也得到了不少好處,但是這些好處跟父王的死比起來根本就算不得什麽。
容琰看了看秦王,又抬頭看向西越帝正色稟告道:“父皇,兒臣並無此意。但是歩玉堂本就是文官,治理地方素來也是有功的。這次的事qíng若是非要扣到他頭上,未免有些不公,只怕也不能讓天下人心服。”
秦王有些憤憤不平的瞪了容琰一眼,終究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麽。
西越帝揉了揉眉心,沉聲道:“既然如此,歩玉堂…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就將他流放西疆吧。”站在眾皇子中一直沒有說話的容瑾突然輕哧了一聲,懶洋洋的道:“啟稟父皇,兒臣覺得您還是直接判歩玉堂斬首示眾吧。”眾人齊齊看向容瑾,歩玉堂連見都沒見過九皇子,應該沒仇啊。
西越帝挑眉道:“這是為何?”
容qíng輕哼道:“歩玉堂一介文弱書生,西疆那樣的地方就是身qiáng體壯的人流放過去也未必有幾個能夠活下來。父皇既然看他還有幾分功勞,何不直接賜死算了,也免得受那些零碎之苦。”
西越帝並不生氣,但是饒有興致的問道:“瑾兒喜歡歩玉堂?”
容瑾翻了個白眼,“本皇子又沒見過那種笨蛋,為什麽要喜歡他?”
“笨蛋?彭城上下的百姓可都稱讚歩玉堂為官英明公正,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官呢。”西越帝道。容瑾冷笑道:“本皇子若是歩玉堂的話,知道有皇子駕臨彭城,就該躲得遠遠的,越遠越好。實在不行讓家裡爹娘自掛東南枝回家丁憂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