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璿挑眉笑道:“讓人重新打掃gān淨,別讓我們公子住的不舒服。另外,還有我們家的侍衛也要找地方安排。”
掌櫃的自然早就看到了門外還有一群侍衛大半沒有進來的黑衣男子,猶豫了一下問道:“不知貴侍衛有多少人?”
“六十人。”
掌櫃咂舌,出門在外帶著六十人的侍衛隊伍,這都可比得上皇室王爺皇子的排場了。連忙道:“小的這就去辦。這位公子…是先用膳還是先回房歇息?咱們慕華樓的菜肴也是一絕。”
容瑾低頭看看沐清漪,道:“那就先用膳吧。”
掌櫃的殷勤的將一行人請去樓上的廂房,一邊吩咐一邊櫃台裡算帳的老板娘親自去跟後廚打招呼,好準備菜肴。卻不想如此殷勤備至的態度卻讓在場的一行人格外不慡。
“碰!”大廳的一腳,一個滿臉戾氣的中年男子狠狠地將酒壺往桌上一砸,怒道:“掌櫃的,你是什麽意思?!剛剛本大爺要雅間你說沒有,現在這幾個小子來了怎麽就有了?”
“這……”掌櫃的臉色一僵,他怎麽能說他是擔心他付不起錢才說沒有的呢?倒不是掌櫃的狗眼看人低,他客棧開了幾十年,能將慕華樓做成彭州第一的客棧,自然有他識人的眼光。不說衣著如何,這大漢從氣度到神態再到模樣,都不像是有錢人。
其實這個大漢也未必真的想要雅間,只是看著這一群人個個豐神俊朗,讓這掌櫃萬分殷勤處處小心的款待,總是會有那麽幾個人心裡不平衡想要找茬的。
霍姝和天璿對視了一眼,這明顯就是來找茬的。雙雙上前攔在了那掌櫃和大漢之間。天璿笑道:“這位朋友何必這麽大的怒火?你看咱們這麽多人,這大廳的桌子也坐不下不是?公子,姑娘,先請上去吧。”
容瑾點點頭,這樣的小角色他還不屑理會,拉著沐清漪就要往樓上走去。
那大漢被天璿攔住,在看看天璿滿臉笑意的模樣和容瑾冷淡的臉掃都沒有掃這邊一眼的傲然,更加覺得天璿是在嘲笑自己。
“走什麽走?那個小子是不敢見人麽?還有這兩個小娘子,長得可真不錯,不如來陪大爺喝杯酒如何?”
大廳裡的眾人不由轟然大笑起來,落到沐清漪身上的目光也就更多了。霍姝看上卻便是個秀麗佳人,但是那帶著面紗的姑娘卻明顯更加的美麗動人。只是這一行人一看便知道不好惹,所以一般人也不會太過放肆。但是那個大漢卻是個江湖上少見的拎不清的混角色,他樂意鬧其他人自然也樂意看熱鬧。
這些紛紛大笑的人卻不知道,容瑾隱藏在面具下半垂的眼眸中醞釀的殺氣。
沐清漪抬手按下了想要動手的容瑾,淡淡道:“咱們走吧。”
容瑾輕哼一聲,轉身拉著沐清漪往樓上去了。後面那男子卻不知道自己剛剛逃過一劫,猶自不依不饒,“怎麽走了,怕了大爺了不成?既然怕了,還不讓你身邊的小娘子過來陪大爺喝酒。說不定大爺心qíng好…”
“糟了!”看著越說越得意的人,天權猛的察覺到一股凜冽的殺氣,低咒一聲一把抓起天璿便往後退去,同時霍姝也一躍而去遠遠地退開了。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間眼前黑影一閃,剛剛還得意洋洋的大漢已經被人拎在了手裡,只見之前已經站到了樓梯上的黑衣青年不知怎麽的已經重新到了那大漢跟前,看似消瘦蒼白的手卻輕而易舉的將一個比他高出一大截的彪形大漢掐著脖子拎了起來。
“咯咯……”剛剛還得意非凡的人此時卻只能痛苦的掙扎著,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音卻連求饒的話也說不出來。
容瑾輕哼一聲,慢慢將他放了下來。那大漢腿一軟直接跌坐到了地上,若不是脖子還被掐著只怕就直接倒在地上。容瑾居高臨下,淡聲問道:“你剛剛說什麽?你想喝酒?公子我陪你喝如何?”
男子眼中獻出恐懼的光芒,想要瘋狂的搖頭,但是脖子上那冰涼的手指卻讓他連動一下都不能。
容瑾唇邊勾出一絲殘忍的笑意,一抬手,櫃台上一壇陳年美酒便輕飄飄的飛到了他手中。在場的眾人不由驚怔:凌空攝物…這樣的修為當今天下能做到的不出十人。
在眾目睽睽之下,只見容瑾慢條斯理的捏開男子的下巴,直接將一壇酒慢悠悠的倒進了男子的口中。雖然有不少灑出來了,但是大部分還是被男子被迫吞進了肚子裡。
“如何?好喝麽?”容瑾挑眉笑道,似乎發現了極為有趣的事qíng一般。隨手扔開空了的酒壇,旁邊天璿已經很有眼色的送上了一壇。城主很火大,務必要讓這個倒霉鬼令城主息怒,畢竟是他自己惹出來的不是麽?
容瑾讚賞的點了點頭,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繼續往男子口中倒酒。即便是千杯不倒的酒國英雄,在這麽短短的時間內被人倒進去一壇酒也是要吃不消,更何況是兩壇。在容瑾手中掙扎不能的男子也說不清自己此時到底是就這麽死了更舒服一些還是活著受罪更好一些。
容瑾俊美的眼眸中閃動著只有他手中的男子才能看到的殘忍的光芒,“唔…放、放過我…我錯了……”
容瑾仿佛沒聽見一般,手中沒有絲毫的停頓,仿佛不將整個客棧的酒灌進男子的肚子裡誓不罷休一般。
男子的臉色漸漸開始發青,被人拎著脖子不停地灌酒,無論是肚子喉嚨還是心口沒有一處不痛,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等到容瑾終於覺得夠了,隨手放開了他。那男子幾乎立刻便開始瘋狂的嘔吐起來。幾乎顧不得自己一邊嘔吐一邊渾身無力的模樣,恐懼的望了容瑾一眼,跌跌撞撞的往客棧外面奔去。
背後,容瑾冷笑一聲。袖中幾道紅芒劃過。狂奔中的男子甚至驀地一頓,然後再所有人的注視下倒地氣絕。暗紅的血花綻得到處都是,如果有人走進了看的話,就會發現他整個人已經被看成了幾塊。只是那刀法極快,幾道幾乎是同時落下一般,整個人才保持的如此完整的模樣。
“修羅刀!雲隱公子!”有人暗中驚呼道。武林中真正用刀的高手本就不多,而能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手法,讓人近乎沒有看清楚出刀的動作的便只有雲隱公子了。在看看那黑衣男子,銀色金紋面具,黑色金文的錦衣,不少人在心中暗罵自己有眼無珠竟然沒有早一點猜到對方的身份。
無論是在百姓還是江湖中人心中,雲隱公子都是很難區分正邪的。他繳過匪,將西越邊境的土匪殺的七七八八,他也殺過不少大jian大惡之人。但是同樣他殺過的好人也不少。向今天這樣不過是言語冒犯就痛下殺手的更不是正道中人所為。
容瑾對此卻全部在乎,接過霍姝送上的手帕擦了擦手,便轉身往樓梯口走了過去,清清還在那裡等著他。
眾人也有些驚異的發現,越靠近那帶著面紗的白衣少女,雲隱公子身上的殺氣就越淡。
“這又是怎麽了?什麽人如此大膽惹得雲隱公子大開殺戒?”門外,傳來一個淡定而低沉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