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天權一切小心。明天我跟無心和霍姝去京城。”搖搖頭,將這些沒有頭緒的事qíng放到一邊,沐清漪道。
天權點頭道:“姑娘放心便是。”
“沐姑娘,又見面了。”剛剛下樓準備回院子裡收拾行裝,卻見靈樞素問和慕容煜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靈樞含笑打招呼。
“沐清漪!”站在靈樞身邊的慕容煜一眼便認出了那沐清漪的身份,咬牙切齒的道。
沐清漪淡淡抬頭,微笑道:“原來是恭王殿下,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好一個別來無恙!”慕容煜再也無法維持外表的風度,神色yīn鬱的盯著眼前笑如chūn風的女子。慕容煜到現在都還不能相信,父皇居然為了這個女人就降罪於他。一直以來他居然被這個女人的假面目所欺騙!
旁邊,素問有些不耐煩的道:“谷主認識這個女人?”
慕容煜輕哼一聲,盯著沐清漪道:“沐清漪,落到本王手裡,你還想走?”
沐清漪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恭王殿下,我建議你還是問問你旁邊的靈樞姑娘再大放厥詞,免得待會兒丟臉。你…現在能奈我何?”
靈樞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低聲勸道:“谷主,沐姑娘是雲隱公子的未婚妻,咱們不宜得罪。”
靈樞的聲音雖小,但是這樓下的地方本就不大,沐清漪自然還是清清楚楚的聽到了。看著慕容煜挑眉笑道:“看來恭王…啊,不是慕容、朱谷主是改變主意,那麽清漪就先行告辭了。什麽時候朱谷主若是改名姓莫了,記得發張帖子了,我和公子也好準備一份賀禮。”
慕容煜臉色鐵青,曾經華國京城呼風喚雨的恭王。曾經何時連一個小小的弱女子也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擠兌她了。沐清漪的話,更是戳中了他心底的傷疤。他雖然接受了藥王谷主的身份,卻並不代表他就接受了自己的血統。在他內心裡,小小的江湖中人的血脈怎及得上高高在上的皇室血統尊貴?但是他自己…竟然不是皇室子孫,而只是一個江湖大夫的兒子!
此時慕容煜隻覺得沐清漪的眼底寫滿了輕蔑和嘲諷。
“放肆!”慕容煜怒斥一聲,朝著沐清漪一掌拍了過來。一道暗影掠過,無心飛快的cha入兩人之間截住了慕容煜這一掌。同時霍姝拉著沐清漪急退,煞那間便出了慕華樓站在了門外的街道上。
雙掌相接,慕容煜和無心各自退了幾步。等到慕容煜站穩了,門外的沐清漪已經被十幾名侍衛圍在了中間。而這些侍衛手中都握著上了箭矢的弩,齊刷刷的對著門裡的人。
“谷主,不要輕舉妄動。”靈樞沉聲勸道。
慕容煜哼了一聲,無話可數。門外,沐清漪淺笑嫣然,“既然沒事了,朱谷主,靈樞長老,咱們後會有期。”
靈樞並不動怒,低眉淺笑,“沐姑娘,後會有期。”
☆、132.清漪回京
彭城太守府中,太守步玉堂煩躁的在偏廳裡踱步,裡面的房間裡,大夫正在為容瑄治傷。
步玉堂深刻的覺得,今年肯定是自己這輩子最走霉運的一年。好端端的來了一群江湖中人打打殺殺,將彭城延續了上百年的傳統花會弄得個糙糙收場。現在就連陛下派來的兩個王爺也一死一傷,而且傷的還是身份最貴重的那個,他幾乎都能看到自己的腦袋在脖子上搖搖yù墜了。
一個大夫從裡面出來,步玉堂連忙起身一把抓住他問道:“大夫,裡面的人傷的怎麽樣?”
大夫猶豫了一下道:“沒什麽大礙,養個半個月應該就沒事了。不過留的血有點多,所以看起來才有些嚴重。”
步玉堂松了口氣,點頭道:“多謝大夫,麻煩你了。”大夫點點頭下去煎藥了,步玉堂在偏廳裡轉了兩圈,心中暗暗罵娘。兩個王爺一起出去,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一個王爺死了,另一個卻只是受了一點不輕不重的傷,這裡面若說是沒有什麽貓膩,誰信啊。
步玉堂沒有興趣管這些皇子之間的鬥爭,但是現在人是在他的地盤上死的傷的,他是怎麽也脫不了gān系了。深深地吸了口氣,步玉堂閉了閉眼轉身去書房寫請罪的折子了。
這一回,能留著一條命是運氣,要是沒命了也只能怪自己命苦了。
質王薨逝的消息傳回京城的時候容九公子正悠然的半躺在書房裡的椅子上發呆。不遠處的書桌上放著一副剛剛畫好不久還沒來得及裝裱的美人圖。畫中一個清麗脫俗的白衣少女眉眼含笑抱著一方古樸的瑤琴坐在河邊。少女的四周開滿了奇異而妖嬈的花朵。跟前的河流上也漂流者血紅色的蓮華,絢麗而奪目的眼色卻絲毫沒有奪取白衣少女的風采,反而更加讓人覺得一眼望去便無法移開眼眸,仿佛那白衣少女便是那繁華喧鬧的世界唯一的純淨和清寧。
白衣少女自然便是沐清漪,只是與沐清漪不同的是,少女的眉心有一朵金色的雲紋。更顯得她飄渺出塵宛若仙人。
容瑾憐惜的看著桌上的畫卷,幽幽的歎了口氣,“好多天沒有見到清清了啊。”
“王爺,王爺……”薛任急衝衝的進來,連通報一聲都忘了。好在容瑾對身邊信任的人還是頗為寬容的,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問道:“何事?”
薛任喘了口氣,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了震驚,“王爺,剛剛外面傳回來消息,質王殿下…質王殿下薨了…”
容瑾把玩著折扇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很快便恢復了正常,淡淡道:“死了便是了,與本王何gān?”
“王爺慎言。”薛任苦口婆心的勸誡道:“王爺已經開始上朝聽政,便不是小孩子了。這些話可千萬不能在外面說,質王殿下…是王爺的親大哥,是當朝嫡子啊。”
容瑾皺了皺眉,懶懶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薛任一愣,連忙道:“王爺,雖然質王殿下的遺體還未運回來。但是質王府已經設好了靈堂。按道理,王爺是要前去祭奠的。”薛任也不知道這該怪誰。王爺小時候該是學禮儀的時候一個人被關在梅園裡,也沒人理會。等到大一些了身體不好,陛下又寵溺,更沒人敢管了。以至於王爺如今根本就不見許多禮節放在眼裡。按說王爺如此聰明的人,就算是看也該看明白了啊。果然,這有的東西當真是得從小教起。若是王爺因為禮數上的問題被陛下厭棄,他以後下了huáng泉可怎麽跟梅妃娘娘jiāo代啊。
看著薛任又有想要念經的架勢,容瑾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道:“閉嘴!本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這老頭總是喜歡說顧總管如果知道了雲雲…拿著跟jī毛就當令箭,回頭等清清回來了就打發他回家養老去!
看著容瑾一臉yīn鬱的起身,薛任還想要再勸,想了想還是算了。臉色yīn沉就yīn沉吧,若是去祭奠質王九殿下臉上卻滿是笑容,那才是糟了。
雖然消息傳回來還不太久,但是質王府裡卻已經是一片哀聲震天。到處都掛上了白幡,王府的下人們也披上了喪服,大堂裡靈堂也已經布置妥當,一副金絲楠木的描金四爪金龍的棺材放在靈堂裡,只等著質王的遺體送回來就好入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