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那個年代正在過去,人人都想挽留住那個年代的一點風華,而柏雪就是一個寄托,在大批高質女星年華不在,選擇隱退的時候被推到了台前來。
她當然非常非常美貌,這種清純中帶一點點妖豔的美,過了那個年代就再也不曾出現過,現在的女星絕少重現那時風華,就算有,也是拙劣的模仿,跟那種自然天成的一對比,優劣盡顯。
沒有人不懷念那個時代,電影的全盛時代,美人的全盛時代,十多年前的美人們,環肥燕瘦各有千秋,每個人的氣質都是獨特的,沒有人複製誰,也沒有誰願意成為誰。
而現在的女明星們,美則美矣,不說靈魂,連辨識度都沒有。柏雪站在這個承前啟後的時間段,一直擁有大批粉絲,好口碑好票房。
她出道早,論資排輩新人勢頭再盛在她面前也要讓道,而她又非常年輕,在同輩份的女星開始演媽媽角色的時候,她還可以是女主角,在大銀屏上繼續展露獨屬於那個年代的氣質。
可她因為成名早,被捧得那麽高,別人需要努力三年五年,她輕輕松松就捏在手裡,她是幸運兒,可誰說上帝給你打開的門,那一頭等著你的不會是拿鐮刀的魔鬼。
白布扔進了各色染料缸,最後染出來的只有黑色,她在剛開始火的時候還迷茫過,等混進了圈子,什麽事都gān過,為了減肥磕過藥,喝酒抽煙全都學會了,從乖乖女,一步步走成了現在這樣。
人要為了做過的事qíng負責任,她知道的太晚了,以為放下一切還能回歸家庭,可這些就跟刻在隱秘處的紋身一樣,紋身還能洗掉,這些卻怎麽也沒有辦法洗刷gān淨。
柏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前半段她不想醒來,後半段她又逃離不開,等她終於醒過來的時候,眯起眼睛一片刺眼的白,頭一件想起來的就是她剛剛拿到了新人獎。
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她安安靜靜的躺了十分鍾才被巡房的護士發現,她開口說的第一個名字,是她的經濟人,她瘋狂的想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拿到了最佳新人獎,她這是酒jīng中毒了?可她不能開口問一個護士,隨便說什麽都會有八卦小報報道,她要做的就是安靜的等,等到陳姐來了,再開口。
荒誕的夢境跟現實jiāo織在一起,她回憶起裡面那些甜蜜的部分,兩次拿到影后的那部分,就像在做夢,也的確是作夢,柏雪臉色蒼白打著葡萄糖,笑容還非常甜蜜,連護士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
等陳姐來,柏雪才從這種隱晦的歡喜裡清醒過來,她甜蜜蜜的看著她的經濟人,用撒嬌的口吻說:“陳姐,我是不是喝過頭到醫院來洗胃,好疼啊!”
陳姐看著她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柏雪也皺著眉頭觀察她,她的髮型變了,顯得十分古怪,陳姐是很時髦的,她燙著大波làng,穿絲綢襯衫女式西褲,手包大而厚實,手裡永遠都捏著大哥大。
遠看還不明顯,走近了就能看見她臉上抬頭紋跟法令紋,好像一夜之間老了十歲,她皺皺眉頭:“陳姐,怎麽了,我錯過了新角色的面試嗎?”
才拿過獎,她正炙手可熱,好幾個片子的導演都請她去試鏡……柏雪正這麽小心翼翼的想著,突然間看見陳姐退後一步,衝她笑一笑,到房門外面去了。
“對,她醒過來了,護士通知我的,不,你最好來看一看,她不太對勁。”陳淑宜往病房裡看一眼,她認識柏雪太久了,從十七歲剛入行到現在,她太熟悉她,而就在剛才,她恍惚以為自己回到了過去。
第4章 qíng愛留不住
“原來這才是你的新花樣。”靳易廷推開門,徑直坐到沙發上,習慣xing的想點上煙,又掐滅了,薄唇一抿,看也不看躺在病chuáng上的人說道:“說吧,你要多少錢。”孩子不能跟著她,這是靳易廷的底線。
走到這一步,還有什麽qíng跟愛,所有那些過去的好全部磨滅,留下的只是她發狂扭曲的臉跟那些刺耳的尖叫,他兩條腿一搭:“我告訴過你,要孩子就沒有一毛錢,你自己選。”
就是他也不能否認柏雪是個好媽媽,她竟然是個好媽媽!
在娶她之前,不過是正好到了年紀,可能是因為一點衝動,一點化學反應,一點同命相憐,靳易廷從沒想過,或者說他從來沒有在意過,是否會跟她白頭到老。
而她好像當真了,女人嘛,覺得這就是命運了,拍的第一部戲的裡,她第一次穿上婚紗,而他也是第一次穿上禮服,jiāo換戒指,說我願意。
她把這一切看成是命運的安排,夫妻檔做訪問的時候,她一遍又一遍的跟發問的人述說他們的幸福,她說她是信命的,原來人生裡的第一部電影,就已經向她指明的方向。
臉上帶著那種滿溢著幸福的笑容,他相信那是真的,他曾經相信過的。她是個好的妻子,好的母親,自結了婚就沒再工作,安安心心的養孩子,照顧家事。
也所以在那件事bào出來之後,沒人來得及反應,那時候,她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聘請公關團隊了,這時候靳易廷才真的知道,這個女人是真的想要回歸家庭的,她真的想做最傳統的靳太太。
現在說這一切已經太晚了,他半天沒有聽見回應,看向病chuáng的時候,上面那個一臉蒼白的女人把自己整個團在被子裡,遮得只露出一雙眼睛,她驚恐的盯著他,好像他多長了一隻眼睛。
靳易廷正不耐煩,就聽見她說:“你是誰?”
一瞬間他差點笑了出來,原來之前那些都不是花樣,她的新花樣,跟他玩失憶!他一下子站起來,走到chuáng邊,兩隻手用的扣住chuáng沿:“別跟我來套,要錢還是要人,你自己選一個!”
她尖叫起來,捧著頭,全身打著哆嗦,靳易廷兩隻手抬起來扒住她的肩膀,正在這時候,醫護人員衝了進來,為首的護士看見這一切驚叫一聲。
穿著白大卦的醫生皺起眉頭,取下了口罩:“靳先生,病人剛剛才蘇醒,你再這樣,我會報警。”說著走過去,柏雪像是受到了重大的驚嚇,她握住一個護士的手,整個人依偎在她懷裡,對著靳易廷做出防備的姿態。
醫生放柔了說話的聲音:“柏小姐,你不用緊張,沒人能傷害你,你能不能,讓我看看傷口。”不光是頭上的,她奮力掙扎的時候,手上扎的針脫了出來,創口出血,沾在粉紅色的病號服上。
柏雪整個jīng神失控了,她假裝安靜的讓醫生給她包扎傷口,等來了陳姐,被柏雪一把抱住了腰,打翻她手裡拿的白粥,差點喊救命。
等所有人弄清楚狀況,告訴她,她是柏雪,可她不是十八歲剛剛拿到新人獎的柏雪,對著鏡子裡那張臉,她一下子崩潰了。
“柏小姐這樣的狀況,我介意你轉jīng神科。”醫生這麽建議,接著他又說:“靳先生,我得提醒你,如今你再這麽粗bào的對待病人,等法庭來調查證據的時候,我會作證你有nüè待傾向。”
靳易廷出門踢倒了醫院裡的垃圾桶,他當然不相信柏雪的說辭,失憶!只有她才會玩這種把戲,等他回來病房,看見躺在chuáng的柏雪跟正照顧她的陳姐,冷笑一聲:“是她自己想的,還是你們一起想出來的,這回比找報紙媒體哭,高明多了。”
只要醫院出具柏雪jīng神狀態不穩定的報告,他就不能離婚,而jīng神狀態卻是最容易偽裝的,她演過清純少女,也演過失貞少婦,從業十年一部片比一部片子火,嫁給他的那一年,拿到第二個影后,可靳易廷沒想到過了這麽久,她還能演技爆發一次。
連力竭昏迷都演得這麽真,他知道柏雪能聽的見,也不拐彎抹角:“要麽就拿五千萬,公司的股份談都不必談,孩子的撫養權,你覺得她能拿得到?”
陳姐看著他,她從柏雪出事就一直守著她,其實她已經不是她的經濟人了,兩個人已經沒了合作關系,在嫁人的時候,柏雪就告訴她,她不會再出來了,她上岸了。
陳姐搖搖頭:“你要撫養權有什麽用?不過拿來騙她,這麽多年,她也一直沒有變聰明。”
她說的沒錯,靳易廷根本不會照顧孩子,哪怕是有醜聞的母親,也好過沒有母親,他看看chuáng上的柏雪,她頭髮gān枯面龐失色,這麽蒼白的躺在病chuáng上,她也依舊是美的。
憔悴也依舊美過那些動刀動鋸,不化妝就不能見人的女明星們,她的美貌曾經是武器,攻陷了觀眾,攻陷了評委,也攻陷了他,可現在不是了,傾國傾城也有相看兩生厭的一天,靳易廷只不過早一點厭倦了她。
其實靳易廷早就對她沒有多少愛了,她依舊是美貌的,在結婚的第一年裡,她也是新鮮的,他都不知道柏雪還能有這麽多面,特別是在面對孩子的時候。
可越是往後,他呆在家裡的時候越少,這個家,實在太像一個家了,而他其實還遠遠沒有做好被束縛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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