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以言表自己此時此刻的感覺。
他幾乎是用最卑微最渴求的語氣問道:“就算你不喜歡我,你能不能也別不要我。”
他這二十年來,幾乎沒有一件可以說得上是順心的事。
溫月入院時,每天都會送到他面前的病危通知書,他提心吊膽,深怕這世間最後一個願意疼愛他的人離開。
生存時,那落下來的躲閃不了的拳頭,那些貪婪的,赤裸的目光,都仿佛要將他吞入腹中。
他就這樣在黑暗中踽踽行走了不知道多久,終於,他遇上了那輪明月。
他所感受到為數不多的溫暖,都來自於此時被他緊抱的人。
他什麽時候對沈書愚不一樣的呢?
可能是他落在自己身上的每一道目光裡,也可能是他嘴裡大聲喚著自己名姓時。
控制不住的愛意就像是一滴無聲的雨滴,雨滴落在了他的心裡,在他無意識之間,雨滴已經成為了無聲的海,時不時的在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他不願承認,卻無法控制這洶湧的愛。
最後終於瘋掉,他要拉著沈書愚沉淪在他心中的海。
“我沒說不要你。”
回應像是一顆小石頭,隨意丟進了他的心裡,海浪卷著這顆石子沉入海底被永久收藏。
溫嘉翡抬起頭,重新鼓起勇氣對上沈書愚的眼。
這回他才發現沈書愚的眼睛是帶笑的。
沈書愚似乎是有些無奈了,指腹擦掉了他眼角的淚水:“你平時不吭聲,怎麽現在說兩句就那麽愛掉眼淚?”
沈書愚動了一下,似乎是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
他道:“有什麽話,我們可以好好說,不是嗎?你不說,我怎麽能知道你在想什麽呢?”
他拍了拍溫嘉翡的肩:“先起來。”
溫嘉翡眼盯著他看了一下,還是慢吞吞的坐了起來。
沈書愚也起來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怎麽感覺自己的唇被親的有些紅腫。
一扭過頭,溫嘉翡還是一直盯著他,眼眶還是紅紅的,看著怪可憐的。
沈書愚有些無措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唉,其實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我也沒談過戀愛。”
說著他又看向了溫嘉翡,想了想問道:“還要接吻嗎?”
溫嘉翡動了動唇:“……要。”
沈書愚這回要乾脆利落的多,他主動的湊過去,親了他一下。
沈書愚的吻要青澀很多,沒有溫嘉翡剛才那樣急迫,輕輕的,卻足以讓溫嘉翡暈頭轉向。
沈書愚重新坐直了身體,卻看見溫嘉翡有些呆愣。
他問道:“怎麽了?”
溫嘉翡只是喃喃問道:“我是要死了嗎?”
他是要死了嗎?
這是他死之前的夢嗎?
不然他怎麽會做這麽幸運的夢。
但如果死之前能做這個美夢,他好像也死而無憾了。
第兩百零五章
沈書愚被逗笑了,他道:“行,那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他起了身,沒忘記自己要去給溫嘉翡拿抑製劑這件事,只不過自己剛走一步,身後又黏上了一具滾燙的身體。
溫嘉翡緊緊抱著他,微微弓著背,再次將腦袋搭在他的肩上,小聲道:“你又要去哪兒?我都要死了,你還要離開我嗎?”
沈書愚能感受到溫嘉翡的情緒像是穩定了不少,他開著玩笑道:“那你還不松手?我去給你拿活命的東西。”
溫嘉翡不聽,手也不撒。
但沈書愚走一步,他便跟著走一步。
沈書愚忍不住想,等一針下去,溫嘉翡徹底清醒過來,他會不會崩潰自己是這副樣子?
他就這樣半拖著溫嘉翡到了房間放置的小冰箱內,他將屬於alpha的抑製劑拿了出來,又拿了個針筒,他道:“手伸出來,給你續個命。”
溫嘉翡也知道他手裡的是什麽,乖乖地騰出一隻手伸到沈書愚的面前,但另一隻手還緊緊禁錮著他的腰,生怕沈書愚一個轉身就不在了。
沈書愚微微低下頭,給溫嘉翡消了毒之後,沒有半分猶豫就把抑製劑打入了他的體內。
注射好抑製劑後,他感覺自己肩膀一輕,還以為是溫嘉翡想要松開了,沈書愚張嘴正要說什麽,就感覺到後頸的腺體被人親了一下。
他四肢瞬間有些發麻,但還是飛快的舉起手將自己的腺體護住。
抑製劑發揮還需要一些時間,溫嘉翡的下一個吻就落在了沈書愚的掌心,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Omega不同意自己咬腺體。
溫嘉翡問道:“我是做錯了什麽嗎?”
沈書愚要回答,溫嘉翡又快速道:“對不起,我錯了。”
這認錯的速度真的很快。
沈書愚道:“等你清醒了再說,你先松開我。”
溫嘉翡不回答,就是將一個一個吻落在沈書愚的掌心,弄得沈書愚手心癢癢的,比剛才的親吻還讓他不自在。
他終於受不住,將手收了回來,不過趁著身後的人心思都在腺體上,他輕而易舉地就掙脫了溫嘉翡的懷抱。
溫嘉翡眼眶又紅了,沈書愚道:“得了,已經續上命了,為了防止你再次沒命,你就坐在客廳等我。”
溫嘉翡上前一步,卻被沈書愚用眼神製止了:“不聽話?不聽話就回你自己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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