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麽可恨的男人。
賀倚的眼神透出疑惑,他幾乎想要挖出盛爾瀾的眼睛仔細看看,看清楚那點因高遠而生的淚意和心疼究竟是不是錯覺,可他的手還沒落下,陸雲柯就猛地抬起頭,一口咬住他的手腕。
“嘶——”賀倚吃痛。
這幅身軀對疼痛極為敏[gǎn],當盛爾瀾想咬下他的一塊肉的時候,他簡直痛到渾身打顫,慣來無情的雙眼中甚至落下了生理性的淚水。
賀倚痛到打顫又強裝無所謂,陸雲柯嘗到了血腥味直犯惡心但沒人拉架,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咬,兩人一時僵持在了原地。
這時候,中槍的高遠掙扎著提醒已經忘了他的兩個人:“小盛,求你不要這麽做!先生,是我的錯,只是我一個人的錯,你不要懲罰小盛,我帶你去包扎吧。”
陸雲柯這才猛然驚醒,他松開嘴,乾嘔出聲。
下一秒,體質特殊的賀倚也面色蒼白的跌倒,壓製著陸雲柯的保鏢松手,慌忙架起了賀倚,十萬火急地將他送到島上的醫院救治。
等一群人離開後,陸雲柯衝浴室拿漱口水反覆漱口,等血腥味消失,他才癱倒在臥室裡,隨手拿起一本書。
他給自己臨場發揮爆發的演技打一百二十分。
嗯,滿分一百。
盛爾瀾恨賀倚,要是沒有軟肋,他的確不會主動屈服,可惜,他的軟肋就在賀倚身邊。
高遠。
盛爾瀾暗戀賀倚的狗腿子高遠。
最開始看到高遠的時候,盛爾瀾打心眼裡厭惡那個笑面虎,他很清楚,高遠就是賀倚的一條惡犬,甚至有一段時間,盛爾瀾對高遠的厭惡程度還遠遠超過了賀倚。
可是,人是一種會被孤獨折磨瘋的動物。
當被囚禁很長時間,唯一接觸的人只有高遠後,盛爾瀾的感情就不受控制的變質了。
和外界隔絕聯系,被賀倚當做家具完全擱置的這些時光,是高遠會按時送來盛爾瀾需要的物品,他會忍受盛爾瀾的發泄責打,會傾聽他崩潰的發泄,會笨拙又溫柔的安慰盛爾瀾,這樣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當整整一年過去後,被囚困在孤島的盛爾瀾就把高遠當成了唯一的救贖。
高遠對待原身的確很溫柔,溫柔到像是沒有人類感情的機器。
無論是最開始原身厭惡他時發泄地責罵毆打,還是一段時間後的冷漠無視,高遠都安靜地承受著,等原身發泄完,他還能溫聲細語地讓原身為了未來繼續忍耐。
高遠偶爾會偷偷用渴慕又不敢觸碰的眼神久久地凝視原身,原身不明所以,但在一次原身強迫高遠陪自己喝酒,爛醉如泥的高遠失去理智後痛哭流涕地傾訴愛意,還後悔莫及地說他早就想帶著原身遠走高飛,原身才知道高遠對他抱著什麽心思。
高遠愛他。
高遠愛著被賀倚當做物品的自己。
也就是那次醉酒失控,盛爾瀾對高遠的感情出現了變化。
他以為盛爾瀾和自己一樣,是因為某種原因被賀倚控制才不得不屈服,但即使如此,他還不惜違背賀倚的命令,讓自己變成賀倚不會觸碰的模樣。
是的,盛爾瀾已經隱約察覺了高遠的陽奉陰違。
賀倚最忠心的狗根本不願意自己的主人觸碰圈養在孤島上的金絲雀,盛爾瀾痛苦又甜蜜地想,高遠果然很愛自己,哪怕是違背了賀倚的命令,他也想獨佔自己。
就這樣,盛爾瀾絕望而無助地愛上了夥同賀倚折磨自己的男人。
可盛爾瀾至死都不知道,高遠是故意的。
故意引誘盛爾瀾,讓這個可憐的籠中鳥愛上自己,然後他便高高在上鄙夷地俯視著盛爾瀾痛苦掙扎卻不得不沉淪的模樣。
盛爾瀾不光是賀倚的玩具,還是被高遠用愛情操控的奴隸。
作者有話要說:
第35章 他說他很刑3
穿越到孤島的第一天就把兩個刑男扎堆送到了醫院,陸雲柯心情大好,一夜酣睡至第二天晌午。
起床後,連月來煎熬的疲憊一掃而空,陸雲柯容光煥發地推開臥室門,結果一下樓,就看到刑男一號站在落地窗前在喂飛進來的海鳥。
隻用了一秒,陸雲柯臉上的愜意就變成失控的瘋狂,他一把抄起腳邊的椅子衝向賀倚。の
機會來了!
賀倚將手裡的麵包屑丟開,以最快地拔出腰間的槍,他並未回頭,後腦杓卻像長了雙眼睛,抬起手,槍口不偏不倚直指陸雲柯的眉心。
陸雲柯:啊這。
他高舉著椅子傻子似的凝滯在原地,氣勢大減道:“賀先生,我們談談。”
從玻璃裡注視著陸雲柯動作的賀倚竟難得感到一絲欣慰。
可喜可賀,他總算從辛仁口中的兩棲動物進化成了人類。
但陸雲柯能改的也只有稱呼,賀倚毫不懷疑,就算不能崩人設,陸雲柯也會借機發作,能把自己腦花砸出來就絕不會隻擦破點皮。
他握著槍的手紋絲不動,語氣甚至帶著一絲被冒犯後的寬容:“說吧。”
“我要去見高遠。”
“你喜歡他?”賀倚反問道。
陸雲柯一梗。
賀倚不該是個不通人情的孤僻天才麽,現在對人類的正常感情這麽敏[gǎn],還一副八卦的模樣,這真的可以?
要不是他看過世界線化為的劇本,看賀倚如此斤斤計較,怕是會以為老男人在偷偷暗戀盛爾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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