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陰魂不散的劉家四兄弟。
劉老大站在一丈開外,指著陸雲柯高聲嚷嚷道:“周警官,你可小心些,路二狗喜歡男人,他是不是這會兒在勾搭你?”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周峽一瞬僵硬,眼神有些慌亂地看向陸雲柯。
這些私事兒怎麽會被這些潑皮知道?
陸雲柯皺了一下眉,他不曉得是陳紹對這群人說了什麽,還是劉小蘭說漏嘴了。
亦或是,這本就是郴易風為他準備的。
村裡來來回回總共才這麽些人,那天夜色下郴易風認出了陳紹和劉小蘭,陸雲柯自然也認了出來。
他知道郴易風就是故意的,因為這本就是他報復的一環。
原本男主重生的世界線中,這一次的緋聞主角正是路琢和陳紹兩個。
郴易風用提前準備的入學函為誘餌,引誘陳紹主動站出來替他背鍋,說路琢喪心病狂地強行侮辱了他,然後在那天目睹者劉小蘭的作證下,路琢背上了J奸的罪名,被郴易風聯合陳紹送到了監獄。
劉家一家子都是證人,將路琢繩之以法的,就是周峽。
而被男主當殺人刀的陳紹本人,則被郴易風丟到了國外自生自滅。
陳紹以為自己贏麻了,實際上,在郴易風的操縱下,他很快就成了國外流浪失蹤的黑戶之一。
郴易風甚至都不需要多做什麽,他只需要在陳紹流落他鄉時說自己的證件學籍都被偷盜了,陳紹那個逃走不敢回國,還不會一點外語的知青,就再無一絲翻身的可能。
一石二鳥,借刀殺人,在原本的世界線中,郴易風使的那叫一個得心應手。
回想起男主在原本的世界線中報復的手段,陸雲柯不得不思忖一下,現在的證人們是不是郴易風走之前特意給自己準備的。
劉老大語出驚人,看幾個警察都被震驚到失語,他的神色越發得意。
扭頭看著陸雲柯,劉家兄弟四個的臉色處於獵奇、興奮和恐懼的微妙交界點處:“聽清楚了嗎,你們的好村長喜歡男人!”
“他是個二椅子,你們瞧瞧,這張臉,這神情……”
“可不就是個神經病!”
神經病?
這一天終於來了。
周峽茫然又恐懼地想,他覺得被指責的不光是陸雲柯,還有自己。
當初他離開S市,不僅僅是因為需要熬資歷,更重要的是,他被身邊熟悉的人發現了他的取向。
他被自己的家人指責過,咒罵過,他曾經愛慕卻隻敢把心意寫在日記中的好友對他避之不及,恐懼地斥責他是個怪物,是該被從人類社會驅逐出去的神經病。
此時,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村莊裡,正在被指責的陸雲柯神情自若,周峽卻下意識退後一步,眼神空洞地看向四周。
冷不防的,他和劉小蘭的目光對上。
劉小蘭的眼神裡明晃晃寫著:看,這一天真的來了。
長期務農不複嬌美的少女看著周峽,面容粗糙但是帶上了凌厲的銳氣。
活像他們第一次見面重現,但恐懼和洞悉恐懼的角色互換,迎著劉小蘭似乎看透真相的眼神,周峽面色隱隱有些發白。
他分寸大亂,一點也不像剛開始那個會扶住劉小蘭,溫柔安慰她,早早地看出路琢和郴易風之間互相愛慕的可靠警官。
在周峽的注視下,劉小蘭微微歎了口氣。
她上前一步,小鳥依人地靠向陸雲柯,勉強擠出羞澀靦腆的神情:“大哥,我知道你們不喜歡路琢,可我和他的事情已經板上釘釘,你們就算汙蔑他,我也還是會和他在一起的!”
說著,她抬手掐了陸雲柯一把,讓呆頭鵝似的路村長配合她。
路琢借了她錢,給她分了一塊最肥沃的地,還靠武力鎮壓住了自家鬧騰的爹媽和哥嫂,讓劉小蘭能自己養活住自己。Ψ
路琢幫了她這麽多,她也該幫路琢。
反正她的名聲已經被哥嫂弄臭了,有了一個不知羞倒貼的名聲,她就真正在自己家人面前倒貼一回又何妨?
眼看劉小蘭居然站了出來,劉家一家都驚了,劉老大抬手就來扇劉小蘭的臉。
“劉小蘭,你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賠錢貨,又在這裡胡說什麽!”
劉小蘭閉住眼睛,想硬生生抗下這一巴掌。
但陸雲柯伸出手,一把握住劉老大的手腕,沒怎麽用力就將他摔到了地上。
“我說過,你在我面前動一次手,我就打你一次,又忘了?”
劉老大一縮,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次自己佔理。
他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陰狠道:“你一個二椅子跟我橫什麽,你玩男人,是個犯罪,神經病,就該被抓進監獄改造!”
劉老大凶神惡煞,劉小蘭聞言忽的哭起來,哭得誇張又淒慘。
“哥,你怎麽還想鬧!你們都是要逼死親妹子嗎,我都說了,我就認定路琢了!就算你們不同意,也不能這麽誣陷路琢啊!誰教你這些醃臢話的,路琢是個男的,怎麽和男的……男的又生不了小孩!”
原本還嘩然的村民們聽到劉小蘭的話,也反應過來。
對啊,他們村長是個大老爺們,怎麽會和男人……
咦,真怪,男的和男的怎麽玩啊,又沒生孩子的部位,虧得劉家哥幾個編的出口!
實際上,劉家人也不懂男的和男的怎麽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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