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岸渝無聊的伸手戳戳宮燈,看著精美的宮燈晃啊晃。
天真的模樣仿佛完全沒料到黑暗中有頭野獸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陸千映的呼吸微微變了,眸色更加晦暗深沉,盯著西岸渝的面容和殷紅潤澤的唇瓣,喉結滾了滾,如同蟄伏的猛獸忍不住暗中張合著利爪,蠢蠢欲動。
片刻後,陸千映終於忍不住伸手捏住西岸渝的下巴,將西岸渝的小臉抬起來。
西岸渝雙唇被迫微微張開,不解的看著陸千映。
看著西岸渝那純然無辜完全在狀況外仿佛一隻小羊羔的模樣,陸千映眸底暗色翻湧,低頭湊近。
忽然,陸千映身子一僵,蹭的坐直身體,擰眉看著西岸渝。
“你晚飯吃的什麽?”
西岸渝眨眨眼:“炸醬面……”“配大蒜。”
興致來的猛烈,跑的更快。
曾經為此吃了很多藥確定自己並無大礙的陸千映盯著西岸渝看了良久,長歎了口氣,身子往後靠在了車廂壁上,閉上眼,抬手捏了捏眉心。
陸千映攬著西岸渝腰的右手有一瞬間想將人扔到車廂地上,又沒舍得,就那麽靠著車廂閉著眼,暗自磨牙。
西岸渝眸中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見正對著的車窗下的小幾上擺放著幾盤點心,左看看右看看,最後伸出爪子拿了個造型最好看的冰皮點心,咬了一口,酸甜酸甜的,滿足的眯起眼睛。
陸千映睜開眼,低頭看了一眼沒心沒肺的坐在他腿上美滋滋的晃著兩條腿,吃的跟隻小松鼠似的榆木疙瘩。
糟心。
胸口更悶了。
他面色不愉的盯著西岸渝,凌厲的丹鳳眼微眯。
西岸渝臉頰鼓鼓,像是感受到什麽威脅的小動物一般,警惕的抬頭看向陸千映,正撞進那雙深沉冷冽醞釀著危險的眼裡。
正在此時,馬車顛簸了一下。
西岸渝呼吸似乎一叉:“噗咳咳咳咳!”
陸千映眼睜睜的看著一大片點心渣迎面而來,距離太近沒能躲開。
他有點難看的臉色頓時變得青黑交加,黑如鍋底,咬牙切齒,盯著西岸渝的眼睛似乎要吃人一般。
但見西岸渝也被這顛簸所害噎的不斷咳嗽,拳頭緊了緊,最終松開。
陰沉冷俊的面容上破天荒的出現一抹名為欲哭無淚的表情。
他閉了閉眼睛,拿出帕子慢慢的將臉上的點心渣抹去,見西岸渝還在咳嗽,一隻手捂著胸口,另一隻小胳膊伸長想去夠不遠處的茶壺和水,奈何胳膊太短夠不著。
陸千映面沉如水,卻長臂一伸,緩緩倒了杯茶水,面無表情的遞到西岸渝唇邊。
西岸渝要接過杯子,陸千映卻不松手,西岸渝隻得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將咳嗽壓了下去。
陸千映垂眸看著西岸渝搭著他手的兩隻如玉般白皙修長溫軟的手,目光緩緩移動,最終落在西岸渝睫毛上掛著的淚珠上。
美人淚盈於睫,美的不可方物。
陸千映看得出了神。
喝完一杯水,西岸渝感覺好多了,然而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對面的座位上。
剛壓下去咳嗽的西岸渝乍見到那人,又咳嗽起來。
陸千映回神,蹙眉,又倒了一杯茶給西岸渝喂了下去,西岸渝這才好,沒精打采的靠著陸千映,心裡不住的唉聲歎氣。
還以為仙人走了呢。
怎麽又回來了?
為何非要在我這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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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千映見西岸渝乖乖的靠在他懷裡,心裡的鬱氣散了大半,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
西岸渝余光瞟著雪花酪仙人,只見仙人坐在那裡斂著眸子品著茶,嘴角掛著淺笑,看也不看他。
但空氣莫名滯澀凝重,呼吸不太順暢。
西岸渝垂眸。
哼哼。
愛跟著就跟著。
就當多了一個隨身老爺爺。
西岸渝不看仙人,懶洋洋的靠在陸千映懷裡,低頭百無聊賴的拿起陸千映的手玩。
陸千映心神微動,卻沒睜開眼,任由西岸渝拿著他的手翻來覆去的把玩。
陸千映的手比西岸渝的大不少,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很硬,手心有很多繭子,西岸渝伸出手指戳了戳,戳夠了又反過來看,目光忽然看到,陸千映的中指指甲下面有根倒裂刺。
西岸渝盯著倒裂刺看了一會兒,欠欠的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的指甲夾住,輕輕一撕。
正閉目養神的陸千映:“嘶——”
他猛地睜開眼,低頭看向西岸渝。
西岸渝摸摸鼻子,悄悄將爪子藏進袖子裡,低頭乖乖坐好。
陸千映:“……”
“呵。”
忽然,一聲輕笑響起。
周圍空氣的滯澀感瞬間消失,空氣都變得清新了。
西岸渝余光瞥見——仙人他笑了。
西岸渝:“???”
仙人愉悅的笑起來的時候,仿若雨過天晴後的連綿青山中帶著微微濕潤的清風拂面而過,所有濁氣一掃而空,仙霧繚繞的萬頃平湖碧波蕩漾,如一幅長長的令人驚歎的水墨畫卷徐徐在面前展開,整個車廂仿佛都變得廣闊無邊了起來。
雖然只是曇花一現。
很快,仙人收了笑意,淡淡的瞥了西岸渝一眼,繼續若無其事的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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