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被嚇了幾次,秦禛都習慣了,半夜看到沈今安還會半閉著眼,捏著他的手安撫。
一周後,沈今安在秦禛的陪同下去見了一趟心理醫生。
當然不是沈今安主動的,是在秦禛的威逼利誘之下,秦禛說如果他不去,以後就不許沈今安繼續住在他的小房子裡,正好他天天睡沙發也睡得難受。
秦禛自然不是在說真話。
他看不得沈今安每天眼下陰沉沉的,怕沈今安遲早有一天會因為精神問題而猝死,像他上一世一般。
而沈今安有錢有權,也有千百種手段可以讓秦禛收回這種話。
可以把這套公寓買下來,甚至可以把秦禛以後要住的所有地方都變成自已的,讓秦禛再也說不出這種話,但他終究什麽都沒做。
即使內心萬般抗拒,卻還是破天荒跟著秦禛出了門。
當天晚上回家。
沈今安就怎麽都不肯自已睡覺了。
他洗漱之後迅速霸佔了秦禛沙發的位置,把自已擺成一個“大”字,把小沙發佔得滿滿當當。
等秦禛拿毛巾擦著頭出來,入目即是沈今安那兩條白得晃眼的長腿,看了幾秒,他不動聲色移開視線。
“12點了,還不睡覺在幹什麽?”
沈今安坐在那不為所動,出聲要求:“你進屋睡。”
秦禛順著他的話,似笑非笑的,“那你睡外面?”
沈今安大概是沒想到自已的話還能被理解出第二層含義,他一噎,半天才抿唇不自然道:“我也睡臥室。”
秦禛不說話。
沈今安又迅速把臉回來,話語中帶著惱羞成怒的意味反問:“你是不願意嗎?”
秦禛還是不說話,挑眉靜靜看著他。
沈今安同樣盯了秦禛一會,在對方深邃的眼神裡落了下風。
他皺著眉頭沉默一陣,搬出今天乖乖出門的事,表示今天他去看心理醫生的事是正確的事,做正確的事應該得到獎勵。
這次獎勵不要話梅,只要秦禛進屋陪他睡覺。
秦禛抱臂,點了點下巴,“最後不也沒見到心理醫生?”
其實不是沒見到。
是他看到沈今安排斥一切的模樣開始心軟,在醫生到之前帶著沈今安離開了。
這些沈今安並不知道,他反手抓起抱枕砸到秦禛身上。
“你到底什麽意思?就是不願意對嗎!”
秦禛眼疾手快地接住抱枕,帶著笑意道:“我可什麽都沒說啊。”
沈今安真的生氣了,他舉著自已手腕上的銀鐲子,惡狠狠地瞪著秦禛威脅,說是如果秦禛不陪他在臥室裡睡,等下次去秦禛老家,他就拆穿秦禛的謊言。
弄得秦禛苦笑不得。
光禿禿什麽裝飾都沒有的啞光銀鐲子在沈今安的手腕上格外顯眼。
襯得那截手臂白皙且亮盈盈的,很漂亮。
說實話,他覺得把沈今安這副樣子說出去,和他撒的善意的謊言比較,他認為還是沈今安的事更會引起轟動。
畢竟誰會相信,表面冷冽的沈總在背地裡這麽.....幼稚。
十分鍾後,秦禛拉著沈今安回到臥室。
兩人一躺下,沈今安就自然鑽進了秦禛懷裡,好像過往十幾年的孤獨沒讓他習慣,在秦禛懷裡睡了幾個晚上卻對他造成了刻入骨血的印象。
黑暗裡沒有光,其他感官都會被無限放大。
沈今安抓著秦禛的手臂,突然小聲問:“秦禛,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
他聲音很平靜,指尖卻微微顫了兩下。
手腕上冰涼的銀鐲子輕輕劃過秦禛的手臂。
秦禛心頭一震,在夜色裡靜靜看著沈今安的神情,他看不清,也良久沒說話。
沈今安指尖收緊。
秦禛拍他的背,“睡吧。”
“........”
沈今安難得能睡個好覺,困意漸湧,他也不再問,低下頭慢慢睡著了。
這樣過了幾天。
周三晚上,沈今安躺在床一側睡著了,呼吸淺而均勻。
秦禛輕手輕腳下床衝涼過後,赤裸著上半身到客廳,從抽屜裡拿出一盒煙取出一根點燃,走到了露台上。
八月上旬的漣市,上空像被罩了一個大蒸籠。
遠方天空黑暗無光,露台上沒有空調,悶熱潮濕讓人幾乎喘不上氣,但或許是最近的事讓他倍感無力,秦禛竟隱隱有些享受這種窒息感。
他們隔壁住著一個總化著濃妝穿著露臍吊帶的性感女人,女人才下班不久,打開燈在露台上晾衣服,看見上半身肌肉賁張逎勁的秦禛,大膽地朝他吹了個口哨。
“帥哥還不睡啊?”
秦禛側頭,俊美無可挑剔的五官隨著一股煙霧被朦朧半遮於其後。
他微微揚唇笑了下,“嗯,你也是。”
女人手上抖了抖剛從洗衣機裡拎出來的濕衣服,隨口道:“我命多苦啊,每天工作到晚上,回來家裡連個影子都沒有,倒是你現在還不睡,不陪你對象啊?我看他很依賴你的。”
她說完就顧著把衣服都掛起來,等所有衣服都被晾好,一轉頭看見秦禛那邊煙霧繚繞的,也沒回應她的話。
女人聳聳肩,撩起頭髮進屋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禛手裡的煙滅了。
999靜靜懸浮在旁邊,【對象?難道那個女人說的是沈今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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