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或許知道,這一切是因為睡前他就心事重重,一顆心被蔣昱攪弄得亂七八糟。
可他不說,也不承認,隻把錯誤歸咎於午睡。
蔣昱不說話,柳笙就抬起頭,用嘴去貼蔣昱的嘴巴,軟綿綿地問:“可以不可以啊?老公,你怎麽又不說話,你說話好不好,你要理我的。”
柳笙看不見,蔣昱手指僵硬,面色陡然難看了幾分。
他重生那天就看過一段錄像,是999說要給他普及反派的悲慘上一世。
而上一世的柳笙死前,每天都在做噩夢,那些真實發生過的夢逐漸讓他回憶起割裂的現實。
可他不願意相信。
在真相未白之前,從醫院的角落跑出來,瞎著眼跌跌撞撞衝上了馬路。
........
蔣昱喉頭乾澀,他皺緊了眉頭,好半天狀似輕松地說:“好,不睡就不睡。”
*
開學前四天。
學校宿舍開放,已經有同學提前到校開始收拾了,在群裡發照片,匯報著今年又潮了幾條被子,還有幾條被子長蟲了。
對於蔣昱他們這種本地的學生,是可以最後一天到的。
而現在蔣昱不但需要考慮自已的問題,還要考慮柳笙該怎麽去學校,請假時間和監護人又該怎麽填寫。
當天下午。
鑒定中心通知他去取結果。
蔣昱拿到結果的時候,看著那幾頁紙上寫的兩人基因相似度數據為0%,他懵了一瞬。
親兄弟的基因相似度可能為0%,但幾率不算高,只有25%。
第118章 初見成效
而且這種幾率只是既定的數值,在真正的遺傳學上很難講通。
他皺眉盯著給他檢測結果的白大褂,那人似乎也明白了他想問什麽。
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裡,搖搖頭道:“放心吧,鑒定結果99%不會出錯,不過你要真是想確定,最好讓兩個人過來抽血化驗。”
他們鑒定中心看過太多因為某些原因來做親子鑒定的,在門口撕破臉吵到天翻地覆或是抱頭痛哭血親相認的場面見多了。
對這種不信任的眼神他們早已見怪不怪。
而蔣昱沒希望叫兩人過來抽血化驗。
那人既然有能力篡改三次親子鑒定結果,想必也有其他通天的本領。
這些天,柳笙的生父從未來找過柳笙,連蔣昱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有錢人的家裡角落,也是容不下一個看不順眼的人的。
他修長骨節逐漸攥緊那份檢測單,無聲嗤笑一聲,道謝後從頂樓的鑒定中心離開。
*
另一邊。
單叢很聰明,采取的重金策略也在三天后初見成效。
柳笙受傷的地點是離市區八十公裡外的一處海島上的度假酒店。
酒店在手機軟件上評分很高,評論裡的人都說這是一個有錢又有想法的年輕老板自已投資設計的。
而且老板人很好,也很親切。
從酒店外圍的白色藝術牆漆拚接柵欄,再到四面環海的長板木橋,和海面相接的露天陽台水屋,無一不彰顯著這處的美麗與獨特。
前台是個年輕的小哥,右邊膀子延伸出一片黑花紋身,不羈地臭著臉,看見來人也沒從椅子上起身。
單叢進了酒店就有點後怕了,後悔自已沒叫個人一起陪他來。
心想著畢竟柳笙就是在這出事的,這地方還提供不出監控來,該不會是個黑店吧。
兩人對視幾秒,小哥先操著一口磁性又不太正宗的普通話開口了,“身份證,有預定信息麽?”
單叢是個純0,從小就帶著點潔癖,身上萬年不變穿著白襯衫,也不想和人有身體接觸。
他見那人說話了,也輕咳一聲,把身份證拿出來放在台面上,“沒有預定,要一個水屋。”
“刷卡還是刷手機?”
“手機。”
“我掃你”,小哥朝他示意,“手機拿高點。”
單叢墨鏡後的眼睛正左顧右盼,聽到提醒後不情願地把手機舉起來,又裝作不經意地問:“你們這裡晚上有什麽活動嗎?或者平時有沒有和陌生人聯動什麽的?”
“沒有,正經酒店,往後走1034。”
兩人破冰不成功,小哥似乎把他看成了隨便約的人,看了他幾秒就不再說話,轉頭和手機裡的人發語音聊著什麽。
單叢對這種服務態度實在不認可,他翻了個白眼,往水屋的方向走的時候,回頭看見那個小哥仰著頭坐在椅子上看天花板,俊朗的五官帶著幾分空洞和痛苦。
當天下午,單叢走訪了小島上的小攤販。
他拿著柳笙的照片一個一個地問,花著錢消費請攤主們回憶近兩個月前的狀況。
換做是別人,一定早就忘完了。
但柳笙實在好看,還真的有一位賣椰子的老板記得他,說那人看著挺低落的,等開椰子的時候一直在走神,付錢三次點錯了碼,最後扔給他100塊錢也沒讓找。
單叢一一記下了。
到了晚上,他累得腰酸腿乏回到酒店,戴著墨鏡看不清,一個台階沒看清,摔了一下,細皮嫩肉的手臂和膝蓋處一下就出現淤青。
大廳沒人,小哥也不知道去幹什麽了,單叢皺著眉頭痛苦地準備爬起來。
在心裡慶幸還好沒人看到他的窘態,可還沒等站起身,面前出現一雙鞋,小哥抱著膀子,居高臨下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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